必行个方便。”那侍卫头儿左右瞧了几眼,偷偷接过公子递给他的银票塞进袖子里,朝身后的几个侍卫喝道:“你们分头到别的院子里去搜,这儿我亲自搜查!”那些人俯身道了声“嗻”而后一溜烟地向各个方向跑过去。 那个侍卫头儿等到周遭没有他手下的人了,笑着朝公子点头哈腰了一阵,“公子别见怪,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您说这堂堂的明相府哪里会窝藏什么叛贼,说出来可不笑话嘛!出来时曹爷特意吩咐过了,您这儿我们一定得放轻些手脚,这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宫里主子们赏赐的物件儿,要是磕坏了一丁点儿我们就是把亲娘老子卖了也赔不起啊!” 公子淡淡笑了笑,“折腾了一整夜也没个歇息,也实在是难为你们了。”那人扬了扬眉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谁说不是呢,本想着大过年的这夜里总该回家搂媳妇儿了吧,嘿!没成想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狗娘养的什么朱三太子,您说这孙子好好的闹腾些个什么,就是万岁爷不斩他,我都恨得牙痒非找他……”他说得正起劲儿,忽然瞥见那些个侍卫搜完了后院儿正准备回到这里,顿时敛起了自己那副张牙舞爪的怪样子,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回爷话,没搜到什么可疑的。”那侍卫头儿朝公子哈了哈背,转过身子猛一挥手,“往下一家!” …… 闹腾了一整夜,实在是累得睁不开眼,幸好安总管自己也是一宿没睡,才破天荒地放我们歇息一日。老爷和大奶奶大清早平安无事地回到府里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回房睡下,故而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我们也顾不得了。不过晌午饭后听子清哥说了昨晚在宫里的情形,我和碧桃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死关头,有惊无险。 事实上,府里的人都知道,就在去年春天吴三桂上疏朝廷请求撤藩的时候,文武百官为此争论不休,而老爷却恰恰是极少数的几个坚决力挺撤藩的人。吴三桂叛变的消息传到京城时,索额图回到宫中先后两次上折子奏请皇上处死以老爷为首的几个主张撤藩的大臣以换取吴三桂罢兵。当时的情势对老爷很不利,响应索额图的大臣占了绝大多数,偏又不巧遇见朱三太子在钟鼓楼周遭叛乱的事儿,而叛乱的地点和明珠府仅仅隔了一条街。 皇上看过索额图等人递上的折子后并没有当机立断,而是下旨关闭宫门,独自在乾清宫里沉思了一整夜后方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并亲自宣了旨意:吴三桂虎狼之心早已有之,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不如先发。撤藩出自朕意,明珠,米思翰,莫洛何罪之有?此言一出,皇上在金殿上对索额图那群人严加斥责了一番,说朝廷正值内忧外患,不想着齐心合力对付叛贼,却还在一个个互相排挤。索额图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在朝上彻彻底底地吃了一回憋,而老爷命悬一线,眼下总算是有惊无险。 那夜之后,君臣方上下一心,开始决议征讨吴三桂一事。皇上钦赐龙泉宝剑,授命安亲王岳乐为定远平寇大将军,率军荡平吴三桂的叛军。尽管如此,持观望态度,首鼠两端的人仍然比比皆是。北有察哈尔王暗中窥测,南有吴三桂揭竿而起,京城周边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会众又层出不穷,朝中一些汉大臣表面虽坚挺,可暗地里却悄悄有了行动,纷纷安排自己的子女家眷回南安顿。京城已是四面楚歌,一些年长的汉儒也挑准了这个时候告老返乡,离开这个处处都涌动着不安味道的地方,这其中就包括公子入读国子监时的老师徐乾学。我头一回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动荡离自己是多么的近,似乎京里还没有太平几日,大乱之年却又要到了。 …… 三月,少奶奶快要临盆了,府里上上下下为了迎接这个小生命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廿五日,我随着寒玉出府去布庄置办几匹苏杭绸缎。 我正在布庄里挑颜色,额前的刘海却忽然间被迎面吹来的风嗖地一下子给吹乱了。寒玉停下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数不清的男女老少正朝着同一个方向如潮水般地涌过去。布庄老板走到门口前后张了几眼,随即撤下门帘子,对着我们挥了挥手,“两位贵主儿,今儿个打烊了,您改日吧。”未及我们开口,已是被那个老板支到了门口。 街道上人声鼎沸,要回府根本就找不到道儿,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和寒玉已然被挤到了人群里。没法子,只能紧跟着那些人的步子,也不知道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