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兴奋,其实早就想一睹为快了,就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借口。 连通着前府和后院儿的那条回廊上眼下灯火通明,每走两三步都能遇见好些人,只是大多都没照过面儿,光从衣裳上分不清哪些个是主子,只好挨个地福身问安,从回廊上一路走过来蹲得我膝盖直发麻。戏台就搭在湖面的水榭上,咿咿呀呀的昆腔抑扬婉转,不绝于耳,一走近阁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全然压过了水榭里的戏乐,还有几个老少爷们儿在阁子里头划拳,喊得声音都快变形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别提有多起劲儿。 今儿是五月初一,天还没大热,不过就是稍微有些燥气而已,可阁子里人太多,乌压压的一片,又是腾腾的热汤气儿又是酒味儿的,一些个怕热的粗老爷儿们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的,敞开了褂子大把大把地擦汗,手上的蒲扇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愣是开了条缝。还有那几个穿金戴银的王府福晋,一个劲儿地摆弄着手里的檀香扇子,跟大奶奶坐一桌,嘴里边嗑瓜子儿边叽里呱啦个不停,时不时地拍着膝盖笑得人仰马翻的,不知道在乐呵些什么。 “真真。” 我转过头,是翠莺,手上端着瓜果盘子正要进去,“来看热闹了吧?”我“嗯”了声,“表格格说有乐子瞧,我就过来看看。”翠莺笑着道:“什么乐子呀,按说都是些见了世面的贵主儿,你看看,一个个跟八辈子没吃过似的,这都十来回了,可把我们折腾得够呛!”我笑着往里头张了会儿,“哪个是哈克齐贝勒爷啊?”翠莺道:“刚刚和爷坐一桌的,这会儿不在。”她笑了笑,“哎,你那个子清哥在,要不要上去看看?顺便帮我干点儿活,我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我撅了撅嘴,“才不上当呢,这么多生人在,我特意上去一遭算怎么回事儿啊?再说了,我还有差事儿在身呢,得回去跟格格复命的!”翠莺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说罢笑着看了眼我,端着果盘转身迈进门槛儿。 我走回到水榭边的回廊上,觉着无聊,坐在廊下的凳子上看戏,还是这样来得实在,外面比阁子里头舒服多了,空气新鲜,看得也清楚。我坐了会儿好像隐隐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我回过身环顾了下周遭,真的是淳雅,骑在一个身形健壮的汉子的肩膀上,满脸兴奋劲儿,正顺着回廊往这边儿走,“真真!”我起身福了福,“格格万福。”我心下已经猜出了几分,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哈克齐贝勒爷吧?我盯着他的脸瞅,看他渐渐走近,借着回廊的灯火那张脸越来越清楚,还真和表格格说的那样儿,眉眼粗浓,神采奕奕的,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个爽利人,二十多岁,不过已经蓄了胡子,腰间还配了把很宽的弯刀。 走近,他两只手搭着淳雅的膝盖,淳雅把脑袋凑到他耳边抱住他的脖子,“姐夫,你快问问她我姐姐好不好?”说着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姐姐的事儿,她全知道!”还真是他,我笑着福了福身,“贝勒爷吉祥。”他看了会儿我,“你叫什么名?”我一愣,淳雅不是叫了很多遍了吗,还有这个嗓音还真够粗实洪亮的。我定了定神,“回贝勒爷话,我叫真真。”他嗔了会儿,忽而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叫什么名,那个什么谁……”淳雅朗声道:“我毓菱表姐!”贝勒爷道:“对,就是她,不还说是个会写诗的?我当有多高深呢,合着就跟你起这么个俗名啊,土得都快掉渣了,我起的都好些!” 我卯足了劲儿,昂着头道:“贝勒爷没听说过大俗即大雅吗?”我一说完就后悔了,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正琢磨着怎么收场,只见他握紧了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前额,“你们府里的毛丫头看着跟刚断奶没几天似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说,我是有的罪受了!”淳雅嘻嘻地把下巴磕在他头顶上笑,我被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