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佑铮离开后并没有回家,他买了一听啤酒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月色朦胧,细看他的锁骨上还有展言情动时咬下的红痕。 蒋佑铮不是蒋雯亲生的儿子,他的亲身母亲是一个富豪养在外面的情人,本想偷偷生下他上位,事不随人愿,富豪知道后大发雷霆,与情人一刀两断,本就是包养的关系,女人却私自生下孩子,违反金主与情人之间默认的规定。 女人失去金钱的支撑,整日游手好闲,却又改不掉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习惯,很快,基本的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她在家里发疯,掰着亲生儿子消瘦的身体,恶狠狠的将一切都扣在他的头上:“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抛下我,你这个托油瓶。” 女人完全忘了,当初是她非要生下面前这个被吓到,惊慌抽泣的孩子。 蒋佑铮那个时候也不怪妈妈,流着眼泪拼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长期营养不良,夏天穿着短袖裸露在外的胳膊瘦的几乎只剩骨头,他抬手想给妈妈擦眼泪,却被大力掀翻在地。 顾不上刺骨的疼,蒋佑铮急忙爬起来,抓紧妈妈的衣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你别不要我。” 他不怪妈妈,也不害怕妈妈发疯,他害怕妈妈不要他,害怕自己变成一个孤儿。 于是他比同龄小孩更懂事,更听话,该上学的年纪他就在外面捡垃圾卖,运气好能捡到好多可以卖的饮料瓶,拿到钱就回家给妈妈,女人只是冷漠的接过,偶尔心情好会抱着他亲一亲,夸他两句。 每年的生日蒋佑铮都会许愿,希望妈妈不要扔下他,说是生日,其实跟平常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他就这么一个愿望,一个简单的愿望,可是连这么简单愿望,都没有实现。 七岁那年,妈妈带着他坐上火车,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到底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一路上东张西望,打量着陌生的一切。 妈妈说要带他去找爸爸。 他很开心,以为天上的神仙听见了他的愿望,妈妈没有不要他,相反,他马上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火车途径江城,女人看着乖巧坐在身边的儿子,狠下心,拉着他下车。 “到了吗?妈妈?” 蒋佑铮坐在站台的休息椅上,好奇的问道。“嗯。” 女人眼光躲闪,“你坐在这儿等我,不准乱走,妈妈去上个厕所。” 她必须得撇下这个拖油瓶,一贫如洗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没有人会愿意包养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蒋佑铮小小的脑袋都是即将要见到爸爸的喜悦,“知道了妈妈。” 女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确保儿子看不见之后,赶在最后一分钟上了重新发动的火车。 蒋佑铮那天等了很久很久,直至夕阳微红的光投射在零星几人的站台上。 他一直坐在原地,妈妈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 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流淌,妈妈还是不要他了。 哭累了就抱着瘦弱的身体躺在椅子上,他不知道去哪儿,也不敢去别的地方。 蒋雯夫妇夜晚的火车回到江城,刚下火车就发现了椅子上瑟瑟发抖的男孩。 “小朋友,你家长呢?” 蒋雯蹲下身子,倾身询问。 蒋佑铮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妈妈不要我了。” 蒋雯让丈夫背着他,三人来了一家最近的警察局。 工作人员问他叫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他哪儿有名字,妈妈从来没有给他取过名字,喊的最多的就是拖油瓶。 了解详情后,在场所有人眼底都泛上泪花,虎毒还不食子,到底是多大的怨恨,才能狠心这样对待一个幼小的孩子。 蒋雯依靠着丈夫,哽咽的抹眼泪。 警察局商讨之后决定暂时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异地丢弃儿童最难寻回亲生父母。 蒋佑铮被带走时,佝偻着瘦小的身体,他知道,自己还是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没有人要的小孩。 蒋雯注视着乖巧配合的孩子,实在受不了,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收养男孩。 反正结婚多年,夫妻两个因为蒋雯的身体不易受孕的原因也没有生孩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