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醒醒。」 一位小女孩穿着银白色及膝连身裙,双手交叉摆在身后,状似苦恼的偏着头,稚嫩的童音轻快的响起 : 「再这么任性的话……我就拔光你的眉毛,当作处罚哦?」她嘻嘻一笑,伸出纤细的小手,顺势往我额上一弹。 我的意识被一股拉力强硬抽离,女孩随着光团渐渐消逝,我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抓住她的手,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她消失。她微微笑,转身离去,身上的月牙色裙襬跟着微微晃动。 我猛然清醒过来,低吟一声,感觉头痛欲裂,在舌尖尝到一股铁绣味,感到一阵反胃,我反射性的嚥下猛然涌上喉头的腥甜,是血。 我像醉汉般摇摇晃晃站起身,四周空旷,脚下野草横生,十分柔软,像厚厚的绒毛地毯,一堵巨大高耸-城墙般的屏障矗立着。我踉蹌走向前,脸色发白的瞪着一路延伸到天际的屏障。 我膝盖一弯,跌坐在地,心中无数咒骂声奔腾,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我上一秒还身在学校东北角落一间冷僻的教室晚自习,却低血糖昏倒,在意识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幕,是好友夏言惊恐慌乱的脸孔,后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一醒来却不是医务室,而是身处荒原。我压下心里的震惊,好奇心驱使我探索这片奇异之地。 我站在巨大屏障前,近看才发现,屏障是透明的,但看不到外面,只映出我困惑的神情,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和抿紧的嘴角。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屏障表面竟然像湖水表面起了阵阵涟漪,并轻轻晃盪,看起来竟和果冻一样,我露出一抹窃笑,想一拳打穿这个屏障。 正举起拳头,右侧一抹黑影闪过,我惊叫一声及时收手,黑影迅速逼近,速度快的吓人,我还未挥出的拳头被对方凭空拦截,连同另一隻手被架在身体两侧,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背贴地被压制在草地上。 我拚命挣扎,用自认为最凶狠的目光瞪着对方,这才有机会看清来者。他穿着一身黑衣,完美的和黑暗融为一体,在这里显得份外格格不入,身上披了一件黑色斗篷,领口掉出一条黑色皮绳项鍊,脸隐藏在大大的兜帽。 「嘿,冷静点,没事,我不会伤害你。」他尽可能安抚的说。 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温润优雅,刻意压低嗓音而显得有些沙哑。 「快放开我!」我学他压低嗓门。杂草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形成一种诡异的背景音乐,像在预告我的悲惨命运。 「你是打不穿那面屏障的。」他没放开我,只是维持同样的姿势。 「你又怎么知道?难道你试过?」我反问。 他迟疑了一下,顷身靠向我,我们的脸离的极近,我惊讶的发现他的眼里一瞬间闪过蓝色光芒,我眨眨眼,它就不见了。 他倏地一把将我推开。 「你是……人类?」他缓缓将箝制住我的手移开。我庆幸的迅速坐起身,伸手去揉手腕,已经是一片通红。他说人类的时候充满不确定,彷彿这个字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柴,而我逼他吞下。 「我当然是人类啊,你不是吗?」我双手环胸,不满的向他挑衅。 他环顾着四周,确认空无一人后,便开始解开斗篷,说:「我很确定我不是。而身为人类的你根本不该……甚至不可能来到这里。」 「什么意思?」我紧张的瞄他一眼。 他没回答,逕自脱下斗篷,盖在我身上,把系绳绑好。然而我无暇去注意,我呆滞的望向他有些苍白的皮肤,一头柔顺的深褐色短发。他的眼睛美丽的不可思议,乌黑的瞳孔参杂蓝色光斑,像夜晚的星空般幽深。他很帅,这点毫无疑问,但绝不是型男类型,柔和的五官让他比较像邻家大哥哥。 「这能暂时不让你被一眼看穿。」他顺手拉起兜帽,过大的帽沿几乎挡住我一半的视线。 「听我说,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回去?」我用手比划着那面墙。 他盘腿坐下,说:「抱歉,我帮不上忙。」他不经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