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娘等会儿就做饭。” “知了,知了,”小捣蛋鬼早等不及了,说着就要往出跑,好歹被陈明守拉住了。 陈明守和陈明安都大了,去乡里的路早认识了,尤其是陈明守,乡里的路就是他平日去学校的路,“您别担心,我们快去快回。” “钱拿着,”宋慧娟又拿了张票子塞给他,“路上见了啥想买就买点儿,好歹是过年了。” “家里添啥不?”就给弟弟妹妹买两个糖人,哪用得了这么多,陈明守就问问他娘。 “家里啥都不缺,你们看着买点自己想吃的,”家里缺什么早就置办了,哪要他们几个孩子去带。 等看着人出了门,宋慧娟才进了屋,拿起线转着纺车一根一根重新纺起来。 透过门前的半截帘子,陈庚望听着那吱吱呀呀的声音,瞧见那妇人的侧影落在脚边,也知他是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的。 夫妇二人,分坐在两间屋子里,各自忙着。 纺好几团线,宋慧娟出了屋看了看时间,忙进了灶屋开始做饭。 等饭快要出锅,几个小的才跑了回来,她那小儿急匆匆率先跑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糖人伸到她面前,高声唤她,“娘!” 宋慧娟放下手里的碗,低了头吃了一口,甜滋滋的,冲他露了笑脸儿,“可甜!” “还有,”小捣蛋鬼急忙忙就跑了出去,把他大哥拉了回来,指着他手里红艳艳的一串,“尝尝!” 宋慧娟回过头,就看他大儿手里还举着一串山里红,她吃不得太酸的,,忙摆手,“酸,娘吃一个牙都得酸倒了。” 小捣蛋鬼呲呲笑起来,咬了一口嚼得嘎嘣响。 见他自己吃的兴起,宋慧娟把饭盛好,才问,“就买了两串这?明安哩?” 陈明守往外头一指,“她自己拿了压岁钱,买了一包瓜子,正跟红霞说话哩。” “你哩?”宋慧娟拿了个碗把山里红放进去,怕等会儿化了,“就给他们俩买了?” “没,我买了盒墨水,”陈明守打了水给他小弟弟洗手。 “想着出去了买点没吃过的,”宋慧娟把碗端到案桌上。 “没瞧见啥新奇的,”陈明守把小捣蛋鬼放开,自己洗了洗,“家里啥都有,就是教他解解馋。” “这会儿可好了?”宋慧娟看着伸着小舌头舔个没完的小捣蛋鬼。 “好了!”小捣蛋鬼一点儿也不羞,嘴里吃着还得回上两句,“以后我才不找她了,我有压岁钱。”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大抵是两个大的在外头嘱咐他了,这会儿也知道避着说了。 过了会儿,陈明安才抱着一包瓜子赶在陈庚望后头进来,宋慧娟见她进来,朝她摆摆手,“去洗洗手,先吃饭。” 宋慧娟想着人跑去庙会买了糖吃了,这事也就了了。 没料到,陈庚望还是知道了,许是小捣蛋鬼还是没长记性,教陈庚望两句话绕了出来,这会儿当着她的面儿把明安叫了出来。 “你听明实咋说的?” “明实能咋说,就是说碰见奶带着明宝去买糖人了,没给他吃。” “那就带着他非跑到乡里去买?明宝几岁?” “他小咋了?明实也小,他想吃就是错?” “你——” “平日里娘不许我们说,就是怕您说我们,您说了能咋?打明宝一生下来,我就知道了,她不是不疼人,就是不疼明实!” 宋慧娟听见明安越说声儿越大,就知道要闹起来,人刚站起身,还没掀开帘子,就听见明安带了哭腔,说,“您还想打我?” 一听这话,宋慧娟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就跑了出去,挡在了明安前面,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不再似往日的温和柔软,浑身长满了刺一样,只缓缓问他一句,“您打她作甚?”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