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好,”宋慧娟也笑着招呼,“路上注意安全。” 等人走了,宋慧娟看了看,少说也有一百多斤。 她不知道他是从哪折腾的,想起前些日子浦生提起陈庚望送了些粮票过去,她这才明白原来陈庚望暗地里早已托人换了粮票了,不知今儿是怎么回事,竟送到了她手上。 她要是知道从哪换来的就好了,也能告诉浦生去换了。 没一会儿,陈庚望回来了。 他半路上遇见了刘纬强,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赶回来了。 一进院子就见那妇人正坐在水井边洗衣裳。 “东西在哪?” “抽屉里,”宋慧娟站起身,揉了揉酸沉沉的腰。 陈庚望瞥了一眼,大步进了西屋。 一声“钥匙呢”从屋里传来,震得人耳朵疼。 “这儿!” 宋慧娟抱着盆往回走,那人的身影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她弯腰放下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钥匙递过去。 他一把抓过,另一手抓起了那盆放在了绳子下。 宋慧娟看着他的身影,走过去从盆里拿起衣裳往绳子上搭。 透过窗户,宋慧娟看到那人模糊的动作,越发确信他是真的有法子。 他手里那厚厚的一沓,看起来不少呢,想来这一回也不是第一次了。 “刚刚有个男同志送过来的,”宋慧娟进了屋内,坐到窗前的凳子上捯饬着棉花。 陈庚望查过一遍,拿出其中的一部分,走到那妇人身边,“这些你收着。” 宋慧娟抬眼去看他,放下手里的棉花,接过那沓子粮票便放在了桌角,又低头去捯饬棉花。 陈庚望见她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忙活那些棉花,一个笑脸也没,冷哼一声,抬起脚便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待那动静渐渐远去后,宋慧娟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晌午陈庚望吃过饭进了西屋,就见那妇人还在那桌前忙活。 陈庚望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蹬了鞋,直接上了床,往里一歪。 等他再醒来,那妇人竟然还坐在那儿,看这样子根本没上床睡觉,顿时火冒三丈。 “怎得,那几斤棉花值当你挑了一遍又一遍,不要命了?”陈庚望的语气冷冷。 宋慧娟没有理会他,手上的动作不停。 陈庚望吃了瘪,下了床上前就要拽人。 “试试,”宋慧娟回过身,递给他一只鞋底子,“小不小?” 陈庚望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也不接,反倒有些生气,“我的鞋你还不知了?” 宋慧娟笑笑,“那倒不是,试试总好些,要是不合适了我还能再改改。” 陈庚望看她一眼,接了过去,顺势坐在她身边,比划着试了试,任由她左看右看,问东问西。 “正好,”宋慧娟自言自语了半天,临了给出个答案,又拿起针篦篦头发继续缝,也不管身旁的人立在那儿,没个反应。 这时,那上工的哨声响了起来,陈庚望换了衣裳便出了门。 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宋慧娟才放下了手里的鞋底子。 果然,这一次她猜对了。 宋慧娟一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 破了这个口子,或许她能问出换粮食的法子,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起来。 陈庚望这样的人,能隐约向她透露出要分家的想法,已是不易了,想到他塞给自己的那八十斤粮票,她也是该为他做些东西回报给他的。 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这其中不乏含有上辈子的缘故,但现下这辈子只怕她已是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他了。 既然他愿意拿出几分的心来对待她,她便用她的方式稍稍回报些他,只是她的这颗心却是不能给了他的。 曾经给过了一次,他既是不肯要,现如今却是再没有道理要再重蹈覆辙一次的。 有些事明知守不住便罢了,唯独这颗心早已被她的孩子们兄弟们装满了,没得多余的地方腾出来给他了。 现下的日子,便先这么过着吧,他给得她几分,她便竭力回报他几分罢。 想通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宋慧娟又捡起那一只鞋底子,继续缝了起来,可眼眶却莫名的泛了酸。 到了晚间做饭时,她便又熬了些浆糊,铺在另一只鞋底子上,忙过了一天也才堪堪做了一只半。 宋慧娟没有再熬下去,直到第二天才又重新忙活起来,这一双布鞋,要稍稍做的厚些,少说也得三天的工夫。 待到三天过后,宋慧娟才算是做完了这双布鞋,拿着水熨斗熨好之后,便放在了床尾的那口樟木箱子上。 这日晚间陈庚望回来时,陈家的灯已经熄了,那妇人也已经躺下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