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慧娟点点头,“我想着我都能找到,要真进了什么人,说不定也能找到,所以我换了个地方。” 赵学清挑了挑眉,看着她,问道:“哪儿?” “你屋里那床下面有块砖松了,我给藏那里面了,平常看不出来,除非挨个敲开了砖去看。” 赵学清听完笑了,“你怎么想出来的啊?”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找的时候趴在那下面看见的,不过你放心,那儿地方小,像你这么高的个子还真不一定能趴下去哩。” 赵学清看着比划起来的宋慧娟,仿佛回到了从前,又深深地将人看进了眼里。 —— 等宋慧娟回到陈家,陈庚望还没回来,她便烧了热水端着进了西屋。 趁他还没回来,自己好好擦擦身子。 水倒不稀罕,原是每个村才打一口井,但陈家这口井是老早之前自家老人掏钱打的井,是以不用每天早晨去排队挑水,随吃随打,方便得很。 她自己家也是要去村里的井挑水吃,原先是爹去挑水,后来是自己挑,人小,挑不满一桶就半桶半桶地来回挑,现在也交给老大老二了。 扣上门,灭了灯,把热水倒在小盆里,稍加几瓢冷水也够洗两回了。 夜间还是有些冷,干脆利落地脱了小袄棉裤,早些洗完还能捂着点热气儿。 到底她洗再快还是没快过那人。 陈庚望迈着大步推开堂屋的门,正要上前推那屋里的门,倏地从里面传来那妇人的声音。 “别……厨房灶里有饭,快凉了。” ??? “我进来取个东西,”陈庚望立在门前,没得动作。 那屋里的妇人还不开门,磨蹭得很。 “急着哩,”陈庚望皱了皱眉,提手拍门,“做甚呢?开门!” 宋慧娟听得那人语气要恼,手上套衣裳的动作不觉加快,匆匆抬脚就要赶过去开门。 那妇人真是磨蹭,就是睡了再起身哪儿要得这么慢?! “嘭!” 一声“哎呦”紧接其后,屋里屋外的人吓得一激灵。 门在打开,那妇人跛着脚披散着一头的湿头发。 衣衫不整! “咋了?”陈庚望语气生硬,可手还是伸了过去就要扶人。 “踢着床角了,”宋慧娟指指那床,握着他的小臂把身子的重心移了过去。 陈庚望不自觉的往下瞥了眼,又猛地转过头,这妇人真的笨的很,怎的走个路还能撞上? 宋慧娟被他扶到了床边,自己倚着床梆子看脚,那人转身点了煤油灯。 翻了半天找着个本子,临走前又把手里的煤油灯递了过来。 宋慧娟接过,映着灯光看了看,没啥大事,就是有点淤青,索性提着灯,端着床尾的水盆去了院子里倒。 那一头的湿头发还没干,这时候也没啥那吹风机,只用块毛巾擦了擦。 忙了一天,实在累得很,宋慧娟大晚上的也顾不上擦太久,头发全部撸到床外侧,垫着毛巾,被子一盖。 等陈庚望回来的时候那妇人已经睡了。 趁着月色,坐在灶前扒了几口饭,脑子里闪过那妇人的模样。 衣衫不整的模样。 怪不得开个门那么慢,趁自己不在偷偷洗澡来着。 “咳咳……” 呛着了! 这么一想她好像从嫁过来还没……还没在家洗过澡哩。 过年那一回应该是跟着村里的人去大队的澡堂洗的,那时候自己没注意,不过也交代了她几句,在家洗这还是头一回。 鼻下一热,陈庚望伸手摸了摸。 …… 这天儿可真干! 打了盆冷水拍拍额头,仰着脖子吹了好一会儿冷风。 陈庚望洗漱好轻声上了床,外侧的妇人平躺着。 她睡的很安静,身子骨不大,只露个头在被子外,其余的都缩在被子里。 可想起早上那事,陈庚望就又生气了,这么个妇人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 胆子是真大! 有哪个妇人回娘家不让自家爷们儿陪着的? 原来他只以为她有事瞒着自己,今儿才知道她瞒的这事有多大。 他看不透这妇人,说她胆子大可想起她蠢笨的样儿也不觉得,反正胆子不小。 思来想去还是得问明白,要是随着她去,还不知道会惹出啥祸呢? 陈庚望叹了口气闷气,总归她那肚子里还揣着自己的孩子。 夜深了,偶尔响起几声蝈蝈叫惹得人心烦意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