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给我爸打了几个电话,压根打不通。 虽然奇怪,但这几天也没什么课,我在宿舍里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校门。 学校离我老家不算近,我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累得晕头转向,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老家。 我的老家是一个小镇子,青壮年都出来打工了,这几年也陆陆续续搬走了很多人,所以现在那里也没多少人住了。 一进镇子我就打了个哆嗦。 晚风卷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滚过,整个街道上空无一人,虽说常住人口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荒凉… 我没多想,照着我妈给我的照片找到了我家,一进门就被灰尘糊了一脸。 以前老家的房子一直是借给伯伯住的,但前几月伯伯家的女儿去了市里上初中,这间房子就没有人住过了。 我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扫帚都没碰过几回,心里嫌弃的不行。 但现在也只能自己打扫了一下,毕竟我还是要在这里过夜。 房子不算小,而且到处都沾着一些白色的毛发,跟我小时候家里出现的那种毛一样,清理起来格外费劲。 我一直收拾到了天擦黑,刚顺了口气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我开了门,发现敲门的是镇子上的王疯子,王疯子一看见我就嘻嘻哈哈的拍起手来。 “嘿嘿嘿你回来送死啦?嘿嘿嘿…” “你瞎说什么呢!” 我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掏出几颗糖塞给他打发他快点走,重新把门关上。 关上门之后还能听见王疯子的声音,他不依不饶的趴在我家门口,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阵才走。 王疯子今年五十多岁,听我爸妈说他以前是个正常人,但自从上山打死了几只狐狸就逐渐疯魔,变得疯疯癫癫。 镇子里的人说他得罪了那位狐仙儿,成了守村人来伺候狐仙儿,能看见那些脏东西。 自此之后我都是绕着他走,因为我一旦被他看见,他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或者上来扯我衣服,直到我全家搬走后才彻底摆脱了他。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开始刮风,几张惨白的纸钱从我没关的窗户飘进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刮进来的几张纸钱扔出去,把窗户也狠狠地关上。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已经不在安静的范围内了,这简直就是死寂。 我暗暗发誓,明天一早就走,然后去质问我妈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处突然传来敲门声。 “表姐表姐,你在家吗?” 我一愣。 这是我表妹白柔的声音,但是她应该在市里上学啊,怎么会突然回来? “表姐你来帮我开开门行吗?我跟我爸吵架了连夜跑回来的,我看见你回来了…外面好黑,开门让我进去行吗?” 敲门声一下比一下重,白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还没等我说话,门外突然狂风大作,风声里混杂着白柔的尖叫。 “啊啊啊啊!这是些什么东西!滚开…滚!表姐!快开门啊,救命…救命!” 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要过去开门。 但手伸到半空中就动不了了,好像是有人握住我的手腕。 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突然变得冰凉,凉的我浑身一个哆嗦,瞬间就回过神来。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好多,我隐约感觉我的后背贴在一个人身上,是那个人握住了我的手腕。 紧接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姑娘,别动。” 第2章 借寿 我手一缩,猛的转过头去,身后却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我的幻听。 门外的白柔还在哭嚎着央求我开门,我收回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 “小柔,伯伯在老家也有房子,你家的院子墙很矮,你可以翻过去的,你先在你自己家睡一晚,明天我…” “不要!我就要和你住一起!” 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我透过门缝看见一个黑影直直的跪在我家门前,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我吓了一跳,她这是干什么? 白柔在外面又哭又笑着磕头,嘴里还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话。 此时窗外突然刮起风,外面就跟下雪了一样,黄纸白钱被风吹的乱飞,窗户被纸钱打的砰砰响。 我心一横,转身回卧室,睡觉。 白柔又不是傻子,她自己磕累了总会找地方睡觉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