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的声音变了,相较于沙哑,多了一分心如死灰的平静。 他或许还没接受这个现实,但表面上已经筑起了自我保护的壁垒,旁人无法窥探到他真实的情绪。謾 到底不放心他,陆彦之跟着去了。 瞿漠开车,载着两人来到崧漓江下游一带。 徐挺收了队,刚从船上下来,脱了潜水装备坐在江边抽烟,一天里几次下水打捞,身体累得虚脱。 三个男人下车走来,徐挺远远看见他们,把烟头从嘴边拿下来,插进沙堆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砾。 没等他们询问,徐挺指着一个燕麦色的手提袋说:“就是这个。” 江边风大,吹得头顶的短发如杂草般乱飞。瞿漠和陆彦之站着没动,傅寄忱走到那只湿淋淋的、沾满泥沙的手提袋旁。 风吹动男人的衣摆,上下翻飞,他蹲下身拉开手提袋的拉链。謾 只有三四件这个时节穿的衣服、一个洗漱包,一个收纳袋,都是沈嘉念的东西。 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傅寄忱闭了闭眼,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他拿出收纳袋打开,如徐挺所说,是沈嘉念的证件。她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还有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小两寸证件照,应该是以前办理证件多出来的。 傅寄忱指尖捏着其中一张照片,眼睛落在那张小小的脸上,女孩子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肩头,穿了件蓝色的衬衫,领口系着精致的蝴蝶结丝带,脸颊两侧的碎发掖在耳后,露出完整的耳朵,五官明媚,气质清纯。 大概是上大学时的嘉念,是他没见过的样子。 傅寄忱指腹摩挲着照片,像是在抚摸女孩的脸颊,紧抿的薄唇微微松动,流露出些许笑意。 周围的人旁观着这一幕,没有发出声音打扰他。哪怕过去很多年,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揪心。君山集团的总裁,身形单薄落拓,单膝跪在沙堆上,手里捏着一张很小的照片,唇边有笑容,眼里却全是悲伤,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宽阔的背上,怎么也照不进他的心里。謾 傅寄忱缓缓站起来,把手提袋抱在怀里,不顾上面的污渍弄脏他干净的衬衫,走之前,他对徐挺说:“继续找,我可以加钱,不管怎样,我要见到她。” 他这意思徐挺明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天傍晚从江岸回到酒店,傅寄忱发起了高烧,病来如山倒,整个人都垮了。 他不愿意去医院,陆彦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成这样不管,只好叫来医生到酒店里为他诊治。 烧到快四十度的人开始说胡话,嘴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名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