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胧的时候,几个老人家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一听见老人们的声音,余冬槿立马清醒了过来,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翻下来,忙把放在床边桌案上的大黄的笼子用布包的严严实实,塞到门后面的柜子底下,才打着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房门外,两个奶奶站在后面,另两个奶奶在前扶着俩小太奶奶,她们对余冬槿展开笑颜,其中一位对他说:“槿娃儿,该起来了。” 余冬槿这几天已经将这些长辈们认清了,后面那俩是村头的一对姓刘的姐妹,她们夫家是堂兄弟,都姓李,但与李夏夕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同宗。 其中姐姐的丈夫已经不在了,家中只一个独子,她儿子平日携家带口在城里做活,逢年过节才回家住。妹妹的丈夫则还在,她家中一儿一女,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儿子则娶了媳妇生了俩孩子,余冬槿初次与爷爷回村,路过的村口第一家那个叫春花的婶婶就是她的儿媳妇,他与爷爷当时也与这位奶奶和奶奶的丈夫打过照面。 前面这俩奶奶则是村西南的邻居俩,夫家姓也李,她们本人一个姓董一个姓胡,姓董的这位家里老头还在,姓胡的则守了寡,她们家里儿女很多,一个生了四个一个生了五个,且都养活了,如今家里的孙子辈一大堆不说,玄孙辈都有了,很是兴旺。 而两位小太奶奶的生平就很传奇了,她们是本村人,是五服边上的姐妹俩,姓廖,其中一位当初嫁出去了一直生不出孩子,于是被婆家人送了回来,另一位则与这位嫁出去的是一起长大既是姐妹也是闺中密友,见姐妹遭受这种事,她索性就不嫁了,两位同年同月生的好友从儿时一直相伴至今,如今经历了八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但感情依旧一点没变。 余冬槿听爷爷说起她们的故事时,特别的感动,这可是在古代,女人不嫁人选择自己过日子,是很难很难的事情。 余冬槿看着六位老人,很懵,“您……太奶奶,奶奶,你们这是?” 胡奶奶哈哈笑:“昨天不是和你说好了么?今天我们来给你牵床梳头!” 然后余冬槿就被推着坐到了房内的长桌前,一个小太奶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面铜镜放到了桌子上面,另一个小太奶奶则摆好了那盏李家祖传的白玉金丝头冠,然后董奶奶拿出木梳,胡奶奶端着脸盆毛巾直接上手给余冬槿洗脸。 屋内,喜服就挂在雕花木床边,太奶奶们拉着刘家奶奶开始布置新房,虽动作较慢行动迟缓,却很是有条不紊。 余冬槿试图从胡奶奶手上接过毛巾自己来,但失败了,最后他吐掉被灌的盐水,看着铜镜里头发的自己,董奶奶站在他身后,开始给他梳头,他实在是太不适应了,但奶奶们都说他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自己动手,于是只得无措的抬手挠挠发红的脸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