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身份?” 张敬修阴沉着一张脸,寒声道:“她是蒙古土默特部人,本来在京城,是极有名的一位名妓,据说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前段时日,被父亲迎娶到府中,当时这事儿,还很是在朝野之间引起一番议论。”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在搞鬼?” “现在还说不好,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在搞鬼,也有可能是她偶然搭配的,但问题是这也太巧了一些,但凡是她做的菜,几乎就没有不出问题的。比如说前日张相爷晚上吃的那八个菜里,起码有两对儿是相克的,是不能在一起吃的。”闻安臣缓缓道:“若每一次都是凑巧,那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好,我都知道了。” 张敬修的神色间有些焦急:“我得先回去一趟,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闻安臣点点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是张居正的家事,这等深宅大院中的事情,自已绝对是不好插手的。再说了,像是张居正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总不可能把自已请到府中,然后让自已去破这个案子,去审问他新娶回来的小妾吧? 那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一些。 张敬修神色阴霾的离开了客栈,径直回到府中。等到晚些时候,张居正也回来了,张敬修赶紧去找他,将闻安臣说的那一番话仔仔细细的给张居正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自家父亲听完这番话后,肯定是暴跳如雷,勃然大怒,要去处置那位姨娘。但令他诧异的是,张居正听完之后,就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竟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来。 “父亲大人。” 张敬修不由得有些着急,道:“那妖女是在害你呀?您要早做决断呐!若是您不方便的话,便由孩儿去做。” 他误以为张居正抹不开面子或是对那位姨娘还念有旧情。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确实有些出乎张居正的预料,张居正看了他一眼,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道:“老六你能说出这番话来,足见这段时日长进不少。若是换作以前的你,只怕这事儿早就被你嚷嚷得天下皆知了。” 张敬修不由得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嗨,父亲大人您说的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父亲大人,这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处置,您可是给个话啊!” “先不着急,先不着急。” 张居正淡淡道:“今晚我就不去她那儿了,这边先交给你个差事,你明日便去京城中走一遭,寻找几位名医,不用太多,三个就可以,就寻民间的名医。别找太医院的人,他们可能会泄密。” “是。” 张敬修应了一声,不敢再多问。 今夜张府一切如常,要说唯一一点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今夜张居正没有过娜仁夫人那边去住。要知道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张居正可是几乎每天晚上都宿在那里的。 夜色如水,有寒风呼啸而过,已是深秋初冬了,北地的夜晚,森然颇有几分寒意。 张居正的府中种了许多梧桐,枝头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偶尔有一阵风吹来,把最后几个幸存者也席卷进了风中,在风中打着转儿。 有纤纤玉手伸了出来,轻轻接住几片叶子。 这手很漂亮,白皙修长,上面有着淡淡的青色血管,映衬着如玉的肌肤,使得整只手就像是青玉和白玉雕就的一般,精致秀美。 这里是张相爷府邸东南角的一处小小院落,院落不大,只有一进,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南边儿还有一溜南房,便是当做厨房用的。 院子不大,但却很精致,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院子中间不是空地,而是植了一片草地。此时已是深秋初冬时分,草地自然都已经枯黄了。在草地中间,却建有一座蒙古包。对,没错儿,就是草原上常见的那种牧民生活的蒙古包。 若是京城中消息颇为灵通之人,看到这蒙古包,大致便能猜出来这座小小院落的主人是谁。 此间主人正是数月之前张居正新纳的那一房小妾,府中上下多称其为娜仁夫人。 娜仁夫人名为娜仁托娅,她是北地女子出生,家在大草原上,因战乱流落到京城。被张居正收入房中之后,张居正对他极为宠爱。后来有一次听她说起特别怀念家乡风景,张居正自然是不可能放她回大草原的,而且现在大明朝跟草原那边关系可算不上多么好,张相爷又是堂堂一国之相,大明第一人,自然更不可能带着她去往大草原上溜达一圈儿再回来,这会儿去大草原可不像后世那样简单容易。 张居正冥思苦想了两日之后便是想出这么一个招儿来,在这院子中植上草地,而后在草地上面搭建蒙古包,周围再弄上一些其他的东西。虽说院子小,但如此一打扮倒也有那么一点儿草原风光的意思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