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女儿。 文素素视线从太子妃搭在膝盖上,不住颤抖的手上略过,只是淡淡应了句是。她沉吟了下,微笑道:“我的母家,几近于无,我自己撑自己。四姐儿长大后,最好无需我给她撑腰。” 太子妃望着文素素离开的背影,神色怔怔,强撑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罗嬷嬷与雪红奔上前,左右搀扶住了她。罗嬷嬷焦急地道:“太子妃,你可还好?” 太子妃挣脱开,道:“我没事。嬷嬷,传饭吧。” 先前罗嬷嬷劝了许久,太子妃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她主动要用饭,顿时高兴起来,“雪红,快去厨房,做碗易克化的鸡汤面来。” 雪红出去了,罗嬷嬷倒了盏温水奉上,太子妃一口气吃了,背靠在椅背里大喘气。 屋顶的藻井,雕着繁复的花纹,华丽堂皇。 眼泪从太子妃眼角滴落,她不禁笑了起来。 文素素无人撑,她从茂苑走到了京城,走到了万人之上。 什么出身,依仗,都是笑话,都是笑话! 对着又哭又笑的太子妃,罗嬷嬷慌乱不已,干巴巴劝道:“太子妃,文良娣心生不满,她是故意在气太子妃呢。什么大齐会护着四姐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四姐儿是大齐的公主,她就是大齐的脸面,如何能护不住自己。文良娣嘴里说着不靠人,还不是靠着殿下走到了京城。要不是殿下,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连安生日子都别想过,指不定早就沦落到了窑子里去。” 太子妃缓缓坐起身,抬手拂去了眼角的泪,神色冰冷:“她生在穷人家,只能怪她自己前世不修,没能投生到好肚皮里。我有人靠,靠父靠母靠夫靠子,我为何不靠?我是没那个本事,但我有倚靠!” 有依靠,何须自己那般辛苦! 在家靠父,出嫁靠夫,夫死靠子。 夫死靠子。 太子妃神色不断变幻,死死盯着灯盏,光映在她脸上,看上去阴森森,狰狞可怖。 罗嬷嬷看得心下发毛,雪红丫鬟送了热水饭盒进屋,她忙张罗起来:“太子妃,老奴替太子妃净面。” 翌日一早,文素素前去了云秀坊。许梨花一如既往早就到了,听到文素素前来,高兴得从值房跑到马车边,曲膝见礼嘴上不停,“老大来了,老大小心地上有冰,打滑。老大,瘦猴子昨日从京畿回来了,还说要上太子府来请见老大,给老大庆贺呢!” 文素素打量着许梨花,气色红润神采飞扬,看来过得还不错。 李三娘打趣道:“许掌柜愈发气派了!” 许梨花也不谦虚,挺了挺胸脯,迎着文素素朝值房走,道:“那是,瘦猴子也这般说,说我是脱胎换骨!” 文素素含笑听着两人说笑,进了值房坐下,许梨花再细细打量她,犯愁地道:“现在见老大一面不易,贵子哥回来说老大被封为了良娣,大喜的事情,都无法与老大庆贺,还是在乌衣巷好。” “无妨,你们要见我,直接到太子府来请见就是。”文素素指着椅子,道:“你快坐,我有些事情同你说。” 许梨花见文素素要说正事,忙坐好了,李三娘自发走到门边守着了。 文素素问道:“瘦猴子旬休几日?” 许梨花道:“瘦猴子明日回京畿营,早起出门时,我听贵子说他还在睡大觉,说是他自己会起来吃喝,别去管他。” 瘦猴子在京畿营,这个时辰早就起来了,文素素道:“你让人去将他叫来,我有话与他说。” 许梨花连忙吩咐了下去,回到屋,文素素说起了李大掌柜将要接手铺子庄子之事,许梨花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文素素道:“你别担心,也别急躁。先慢慢与他交接,年底铺子庄子的账麻烦,账上支取现银的规矩不变......” 细细交待了一通,许梨花怅然地道:“这些掌柜庄头,心里都雪亮着呢,能赚到银子,家里的人也能有个差使,他们比谁都害怕变动。丰裕行我也听过一些,还是与以前差不多,李大掌柜说一不二。现在的铺子庄子,都是照着规矩来,要是他接手过去,照着丰裕行那般做,只怕他想得太简单了。我不是吹牛,只我都能应付了他。只是我替老大难受。瘦田无人耕,耕出有人争。虽说定争不过老大,我还是替老大不值。” 文素素笑道;“你别替我不值了,不值的该是他们。” 许梨花复又笑起来,道也是,这时瘦猴子赶了来,人未到声先到,“老大!” 文素素抬眼看去,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