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麻利,正屋摆了炭盆,案几桌椅也擦拭过了一遍,青杏送了茶水进屋。 “坐吧。”文素素对站在那里,看上去进退两难的几人,温和地道。 张氏飞快看了眼吴庄头,他道了谢之后,在下首坐了,她与儿媳青杏,方依次坐下。 文素素只当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径直问道:“先前吴庄头说杀猪,我想问一下,庄子里可有养猪,一年养多少头,养上一年,约莫有多重?” 吴庄头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 文素素没等他东拉西扯,干脆地道:“京城王府,除了食铺,其他铺子皆有潲水。据我所知,如今这些潲水都有外人收走。还有夜香也是如此,庄子里每年要花一笔钱买夜香积肥。吴庄头难道没想过,从京城王府,铺子里收走潲水养猪,猪的粪肥,收走的夜香,皆可以肥地?” 吴庄头一时语窒,他不是没想过,只他一个庄头,夜香与潲水都有人收,这一动,说不定就得罪了人,何苦来哉! 文素素道:“我来庄子,就是同你说养猪,种菜蔬,开办作坊等事。” 吴庄头听得一头雾水,养猪种菜蔬,供给京城的食铺,他还能理解。 可文素素的开办作坊,又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章 每个庄子大力推广养猪不大现实, 首先养猪需要粮食,粮食亩产低,人吃饱饭要紧。京城王府铺子的潲水, 因为量与路途遥远, 只能供应离得最近的庄子。 文素素打算在每个庄子都建一个作坊,主要加工米面, 夏日收到的各种菜蔬, 晾晒制作成菜干, 腌制各种肉干,鸡鸭等。供给京城的食铺后,若还有剩余, 便再在食铺或者其他铺子留出一角,售卖干货。 作坊的人手,文素素打算从佃农中选勤快手巧, 干活利索的农妇。毕竟这些活,男人基本不插手,都是妇人在做。 至于酬劳,文素素打算先采用计件制,干得多, 得到的也多。银子是好东西,在作坊做工,比起辛苦种地肯定要赚钱。家中的男人,为了她们能赚更多的钱, 主动承担一些其他家务,给她们留出时间去赚钱。 文素素认为, 用银子利益的自然推动,比起修改律法提高她们的地位, 要来得实际些。 迈出的小小一步,文素素为了避免遭到反扑而夭折,她走得很是谨慎,手段温和。 王府现有的这群人,文素素基本没有动他们。 一是她也没什么人手可用,人都会变,重新选出的人,亦会随着环境而改变,还不如用现成的人选,用利益绑住他们。 二是现在的朝堂局势,周王府宜静不宜动。 三是识字的女人少,识字的女人,能走出家门来做事的少之又少。 文素素先前选女账房,厨娘,绣娘等,就是由掌柜们推举家中的亲戚熟人。他们得了好处,她也顺利做了事,算是双赢。 文素素对吴庄头亦是一样的做法,她说了作坊,养猪的设想,“吴庄头,这件事劳烦你出面,选出能干得用的妇人出来。作坊与养猪场都需要管事,账房,也一并交给你去选。举贤不避亲,要是张娘子,青杏你们能胜任,皆可。” 吴庄头看向张氏,不禁喜上眉梢。此时,他脑中已经在飞快盘算,张氏儿媳女儿侄女们谁做管事,谁做账房。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是是是,在下一定尽心尽力。娘子放心!”吴庄头将胸脯拍得咚咚响,激动得面红耳赤保证。 文素素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道:“我相信吴庄头会尽力。作坊与养猪做不好,也会影响到吴庄头的收益,前程。” 吴庄头脸上的喜悦僵了下,文素素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他徇私,拿着权势作威作福,作坊与养猪做不起来,他的差使就没了。 克扣的粮食等,能得到的利就那些。要是作坊与养猪做得好,利润肯定丰厚,而管事账房都是他的家人亲戚。 吴庄头并不笨,两相比较起来,听话佃户的那点孝顺,远不如用心选得力的妇人来作坊做工、养猪划算。 “文娘子,要收在下有甚错处,任由娘子处置!” 面对吴庄头快指天发誓的保证,文素素只是笑了下。 他那点小心思,文素素并不放在心上。做事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后果。 刁奴难管,这句话放在权势压人,封建的大齐就是扯淡,要收拾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时辰不早,吴庄头热情地道:“不知娘子来到,没甚可招待的,恰好今日杀了猪,请娘子莫要嫌弃,吃杀猪汤可好?” 文素素无所谓吃甚,便随口应了。吴庄头忙吩咐张氏道:“还不快回去准备张罗,你最拿手的血肠煮一份上来,让娘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