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尤愤愤不平,瘦猴子伸手阻拦,“你别说话,瞧你的话,都说不到点子上。老大何时难过了,老大绝不会难过,就那上不得台面的,老大是不稀得与他们计较。” 文素素端起热茶吃了两口,道:“嗯,我不难过。” 许梨花本来在瞪瘦猴子,听到文素素同意了瘦猴子的话,长长舒出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到东厢房门边,许里正妻子与两个儿媳正望着她们,头碰头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见她看去,明显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村里的人爱最喜欢嚼舌根,说三道四,他们指定会在背后,编排议论老大。” 文素素淡然道:“无妨。” 既然站出来做事,风言风语,对她的审视,挑剔,鄙夷,不屑,看低,诸如种种,是她早就考虑到的问题。 他们如何看,都撼动影响不到她。 除非她没了用处。 许梨花想到她们几人本来就出生低贱,这些天也有人向她打听文素素,言语间不乏酸气冲天。 还有人妄图想将自己家中的小娘子,送到殷知晦身边,换取富贵权势。 许梨花骂了一回,后来就不管了。殷知晦身边的小厮厉害得很,他们的痴心妄想,刚冒出头就被掐灭了。 “这下雨天黑得真是快,老大晚上要吃甚?小的去问问护卫可有从城里送吃食来,要是没送,晚上去买只鸡,用笋煨鸡汤可好?” 文素素说好,“去吧,问问谁家有咸肉,买些咸肉加进去炖,再用香油拌份马兰头。” 许梨花哎了一声,忙叫上何三贵一起前去买鸡买咸肉。田间的马兰头,下过雨之后,新鲜嫩得很,细细切碎,略微加几滴香油进去拌一拌,吃起来满口香甜。 瘦猴子在小杌子上坐下,担忧地道:“老大,你大哥大嫂他们,小的估计是受了人指使。背后之人的打算,小的猜不出来,老大如何看?” 文素素道:“你猜得对,他们肯定是受了人蛊惑利诱。给几个大钱,他们就能被指挥得团团转了。曹氏说什么考中功名,官媒,应当是许了功名利禄,攀上一门富贵的亲事,正妻,妾室,甚至典出去,对他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处。他们岂能不晕了头,命都不要往前冲。” 瘦猴子顿时怒了,摩拳擦掌道:“恁地可恶,先前小的下手轻了!要是再来,小的定要将他打断腿!” 文素素道:“他们成不了气候。” 对方也只是想要借文展功来恶心她,最好能败坏她的名声。要真对付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彻底。 她的身份低到尘埃里,有好有坏。 坏处是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好处是她不受约束禁锢。 文展功眼高手低,又蠢又坏,文素素从不费心思在蠢货身上。 先前已经警告过他,不算不教而诛,他再来,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文素素更不怕对方还会有后招,不出招才找不出破绽,出招她就不怕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文展功自己送上门找死,那是他应有的结局。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海税的事要紧。春蚕收成之后,夏蚕已经在孵化,在秋蚕收成时,要赶着将江南道的蚕桑都清理一遍,事情缠身,她的身体一直没养回来,没那么多精力去对付一个小跳蚤。 文素素凝望着暗沉的天,雨丝纷飞,草木上水珠滚动,青瓦上的水滴滴答答,落进了沟渠里。 到处湿哒哒,污泥遍地。 没一会,许梨花与何三贵一起空着手回来了,瘦猴子惊讶地道:“村里来了黄鼠狼,将鸡都吃完了?” 何三贵横了他一眼,上前道:“老大,王爷来了。” 文素素望了望天色,撑着椅子扶手起了身,“七少爷可有一道前来?” 何三贵道:“只有王爷前来,小的遇到了青书,青书让小的来通传一声。” 院子空处搭着雨棚,雨棚下放着八仙桌,长条凳。院子西侧角落,种着菜蔬,西侧是一颗杏树,杏树边是茅厕,柴房,喂养牲畜的泥墙土屋。 青书这个通传...... 文素素难得笑了下,对从东厢闪出来的喜雨道:“喜雨,这个通传,迎接王爷,可有什么讲究?” 喜雨笑咪咪道:“娘子出去迎一迎就是。王爷亲临牛头村,随和亲民,要是太过隆重,反倒会生份了。” 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