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着, 写完第九十九次的时候, 姜画放下笔, 随意地活动着手腕,她都不记得上一次手写这么多字是什么时候了,她盯着自己的杰作看了看, 秀眉轻蹙, 字迹好像不如以前好看了。 张柔提着两杯冰奶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画正盯着桌上的纸发呆,她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 一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 她还没看清上面的字,姜画就迅速抓起纸倒扣在桌上。 “这么神秘?不会是在给我们傅导写情书吧?”张柔替姜画把奶茶插上,递给她, “话说傅导应该不让你在这种天气喝冰东西吧?” “我才不写情书。”姜画嘴硬, “这种小事才不用过问他的意见。”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姜画故意在张柔面前吸了一大口冰奶茶, 一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一阵冰凉浸透,姜画满足地眯了眯眼,她真的是好久没体会过奶茶带给人的快乐了。 张柔“啧”了声:“没看出来你家庭地位还挺高, 不过先说我刚刚在楼下看到傅导的车往停车场开了。” 张柔说着,嘴上却没停,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大半杯奶茶就下了肚。 姜画喝奶茶的动作顿了下,不确定地问张柔:“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柔将自己带来看剧打发时间的平板往包里装,朝姜画挥挥手,“那个姜姜……我有点虚傅导,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张柔怕傅斯寒,姜画是知道的,所以她这副老鼠见猫的样子自然而然证实了她的话,姜画自然不再怀疑。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里喝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奶茶,抓紧时间又喝了两口,叫住抬脚要走的张柔:“等等!” 张柔握着门把转头:“怎么了?” “你把这个罪证一起带走吧!”说着姜画将手里的奶茶递给张柔,然后指了指放在墙边的轮椅,“把我扶到轮椅上吧!” 张柔照做,扶着姜画还不忘嘲笑她:“不是说傅导管不了你吗?这么快就打脸了?!” 姜画:“……”她想了想,找了个自己都觉得假的借口,强行辩解,“我只是不想喝了,有点腻!” 张柔信了她才有鬼,不过想到傅斯寒差不多快要上来了,也不敢再多耽搁,故意朝姜画揶揄地摇摇头,然后提着两杯即将被遗弃的奶茶一溜烟地跑出了病房。 姜画发现,现在张柔调侃她越来顺口了,她哼了哼,心想以后一定要在她面前严肃一点,好歹她是雇主,多多少少得有点雇主的排面。 等张柔关上门,姜画就自己转着轮椅到床边,紧张兮兮地看了眼门外,确定傅斯寒没来,这才将刚刚那张写满了“姜画超喜欢傅斯寒”的纸藏到了床头柜抽屉的最里层。 这份“检讨”还没写够三千字,她不想让傅斯寒提前看到,不然他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 做完这一切,姜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喜滋滋地转着轮椅,准备去电梯口等傅斯寒。只是她住院这几天就没出过病房,加上又是个天生没什么方向感的人,姜画围着这层楼的走廊兜兜转转了半晌,也没找到电梯口在哪儿。 冬天黑得早,加上今天帝都下了一整天雪,不过四点来钟,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已经隐隐有了暗下去的趋势,像是一张巨兽的嘴,要将这座繁华的都市吞噬。 前面又是一个拐角,姜画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有点无语,早知道她就乖乖等在病房了,也不知道出来瞎转悠个什么劲儿。 姜画正愁,隐约听到前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应该是拐角那边的走廊传来的。她眸子亮了亮,如果是医护人员,她完全可以上前问个路。 她循着声音转过拐角,一抬眸,瞬间怔住,连转轮子的手都忘了动作。 前面是有个医生没错,只是那位女医生对面的人好像是她男朋友。 姜画神色不明地打量了两个人一眼,因为隔得有点远,她看不太清那位女医生的容貌,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没在这层楼见过她。 而且这位医生给人的气质却不凡,甚至隔着白大褂,姜画都能想象到她藏在白大褂下的曼妙身姿。她此时正微微摇头,看着傅斯寒,有些急切地说着什么,声音带点哭腔又像是在撒娇。 至于站在她对面的傅斯寒,但是没什么表情,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桶,随意地站在那里。 就像男人一眼能看出男人在想什么,只这一会儿功夫,姜画就敏锐的感受到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惦记的危机感。 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个女人对傅斯寒是有男女之情的,而且看样子,她之前绝对认识傅斯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