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会儿功夫,叶芳就被路春拖着走过来。 她冷着脸,蹲下来检查了路秋的身体,露出几分焦急道:“快,抬到手术室去,我再好好看看。出了那么多的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的话引来杨春花母女三个的欢喜。 路家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路秋,默默地走向叶氏诊所。 看着他们走远了,罗柱才捂着脸走过来,他的脸一块青一块白的,两眼瘀青,相比路豪,他伤得更严重。看到路秋被人抬了过去,地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渍,小声问道:“成了?” 木小玲眼睛里闪着得意,点点头:“出了好多的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罗柱咧嘴一笑,望向杨春花:“阿姨,三妹还年轻,等她缓过气,准会认清事实,知道你对她的好。” 这话为杨春花面子上解了围。事实上,杨春花压根就没有半点的内疚之情。 眼下路秋出了大血,叶芳也证实她的胎儿保不住了。 那么,杨春花想到路秋对路家人态度的转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路秋打掉孩子后,路家又想分得那些钱,该怎么办? 她望向罗柱,罗柱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含蓄道:“阿姨,反正孩子保不住了,我先车你去城里拿钱,万一那些人反悔了,小秋可是落得一无所有,她还要依赖你为她主持公道呢。” 木小玲也附声道:“对,妈,让路家抢在前面就不好了。路家那种穷酸样,哪有见钱不眼开的。” 杨春花忙道:“那我们先去城里取钱,到时候,再给小秋卖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小英,你就陪着小秋在医院里。若是她问起来,你就说我去给她买营养品去了。” 木小英满心不愿意,只是没辙,她也想进城逛逛好不好。 杨春花母女坐上罗柱借来的拖拉机扬尘而去。 叶氏诊所。 冰冷的床,弥漫的血腥味,天花顶上黑漆漆的霉印,还有被放大的叶芳的三角眼睛。 这个冒充妇产医生的女人,此时成了压在路芳心里最后的一根救命草。 上辈子,她失去的孩子够多了,再也不想放过任何做母亲的机会,哪怕,哪怕,她现在只有十八岁。 长而凌乱的黑头发,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路秋攥紧了泛着消毒水气味的床单,那孤助的样子像是狂浪中被拍打不定的小船。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懊悔地闭上眼睛。 “叶医生,小秋怎么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养母陈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急切。 叶芳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入路秋的耳里:“出了那么多的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医生,那小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路春的声音带着哭腔。 叶芳长长叹息一声,并不回答。 房间一阵沉寂。 “把孩子打掉吧,保大人要紧。” 路豪的声音从外面轻轻地飘进来。 伴随着陈玉母女哀绝的哭声。 路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路秋啊,你看清楚了吗?谁才是你真正的亲人。比起木家见利忘义的德性,路家却是有情有义。 好累,真的好累。 路秋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来到一处陌生的世界。 天空湛蓝,几缕飘浮的白云,有花,有草,更有翩翩起舞的蝶儿在花丛中嬉戏起闹。 不远处有一处小溪,汩汩地流淌着,河上架着一座木桥。 桥的对面,有着一间木屋。 难道她因流产而死,来到了人间天堂? 路秋心脏陡地一跳。 传说中的重生一路开挂,金手指什么的,统统没有,还没有搞清楚被谁了,就ko了,钱匀瑶啊,你也太逊了。 路秋左右瞄了一眼,心里感到欣慰。幸好死后能入天堂,万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就太可怕了。 等了一阵子,也不见谁出来接应她。 “请问有没有人啊?”她走过木桥,来到木屋门口站定,轻声唤道。 没有人。 再喊。 依然没有人。 路秋眉心一皱,对着门口唤了一声:“那我进来了,打扰了。” 推门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几张梨花家具以外,八仙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锦盒。路秋怀着好奇之心打开了,突然咦了一声。 里面放着一个古朴的银手镯,四周边缕刻着各种古老的文字。 路秋的脸变得热切起来,紧紧地握住那个手镯。这个银手镯,花纹独特,世间仅绝一个,拿在手里有一种亲切感。它是属于路秋的妈妈夏家的家传之宝。传说是祖姥姥传下来,妈妈临终之前亲自从手腕里褪出来交给路秋。 有一次,张力偷走送给一位收藏古董的客户,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