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温暖,长年带着干净的消毒水味,指腹有些薄茧,但并不磨人。随曦感觉他的指尖很轻地压了压她被撞到的地方,有些疼,她皱了皱眉。 “很疼?”他根据她的表情判断。 “没有,”她摇头,“一点点,比刚才好多了。” 他又碰了其他的地方,力道很轻,一边碰一边问她疼不疼。随曦缓过最初的那一阵,痛意慢慢消失:“我不疼了,小叔。” “看来撞得不严重,没伤到骨头,”他确定,“但是回家还是用红花油揉一揉,不然明天可能会乌青红肿。” “我知道了。” 这一茬过去,随曦舒气,想站起来,忘记他还握着自己的脚,这一动差点把他整个人拉得往前倾,她张大眼手足无措愣了。 “做什么突然动?”季景深批评地睨她一眼,扶她坐好手才松开:“好了,站吧!” 随曦霍地起身,被长发遮住的柔软耳垂烧得厉害。 季律从几排书架后出现,大惑不解地看着一站一蹲的两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挑好了吗?”随曦四两拨千斤地移开话题:“给我看看你拿了哪本。” 季律满肚子的疑惑被随曦一打岔,立时忘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和她说起手上这本真题册。季景深拍拍膝上的灰站起,侧立在两人身后,垂在身侧的右手微蜷,仿佛还捏握着她纤细的脚踝,熨帖时的那种凉,似一块冰,融化了他掌心的炙热。 他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手,然后五指收紧成拳,慢慢又松开,插/入裤袋中。 …… 结完账,季景深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临时有事要去一趟,他帮季律和随曦拦了辆出租车,关车门前叮嘱。 “到家都给我发个短信。” “知道了小叔,你有事快去忙吧!” 季景深移开撑在车门上的手,替他们关上车门。 出租车向前行驶,随曦从后视镜看见季景深的身影愈来愈小,听季律叹息:“医生不容易啊,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就算休假中,一个电话也得马上赶回来,我小叔就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这么着急回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 随曦默。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两人自己走进去,在各自楼道前分道扬镳,随曦一进屋就被奶奶叫去洗菜浇花,忙完都是一个小时之后,她回房间休息,才想起短信还没发,连忙拿出手机。 “小叔,忘记告诉你,我和季律都到家了。” 编辑完,点击发送。 知道季景深在忙肯定不会回复,随曦发完就把手机扔回床上,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出去一趟回来,竟有了未接来电。 “小叔”两字跳跃在泛白的屏幕上,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小叔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呢……虽然她没接到。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回去,电话又来了,手机在掌心振动嗡鸣,她舔了舔唇角,按下接听。 *** *** “辛苦你了季医生,休息时间特地回来一趟。” 结束会议,汪主任拍了拍季景深的肩膀,压低声说:“这位病患是院长太太那边的亲戚,病情你刚才也看到了,比较棘手复杂,上头非常重视。” 季景深明白汪主任的意思:“主任您放心,我这边肯定会尽力配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