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天干什么去?” “去昕阳。” “也跟叶老师一起?” “嗯。” 冉媛又“哦”了一声。 黎溯知道她放心不下,又补充道:“二姨,你别担心,叶老师他爸是昕阳公安局副局长,不会有事的。” 冉媛心知阻拦不了,只能殷殷叮嘱他:“那你自己也得多加小心,千万记得把衣服穿严实了!” 黎溯草草应了,挂掉了电话。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这一定就是曲悠扬的东西,叶轻舟坚信不疑。 它为什么会在黎溯手里?最大的可能,就是鬼城曲悠扬坠楼那一晚,赶到现场的黎溯不仅收回了自己放置的定位器,还在曲悠扬的包里发现了这条项链,将它一并带了回来。这条花瓣项链,是不是和赵东亮的云纹拉链一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毛二临死前说“我没拿”,是不是就是指这条项链?黎溯私藏它,到底目的何在? 这个少年,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门外已经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黎溯推门进来,第一眼就往床上看去,见叠好的被罩和枕套还在原位放着,而叶轻舟正半个身子猫在床下面,想要把他的吉他拖出来。 “黎溯,你的吉他包落了好多灰,我帮你擦擦吧?”叶轻舟问。 黎溯挥挥手:“你拿到客厅去擦,我要套被子。” 叶轻舟听话地拎着吉他包出了卧室,找了块抹布用水打湿,一声不吭地擦了起来。 这把吉他不知在床底被冷落了多久,包外面的灰尘厚得一擦就搓 成一团。叶轻舟一边仔仔细细地擦,一边不时望向卧室里,看着黎溯若隐若现的身影。 叶轻舟来黎溯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没见黎成岳回来过。可以想见冉嫣去世后,有多少日夜都是黎溯独自在家度过,因此他的生活技能远远超过大他两岁的叶轻舟。叶轻舟原本满脑子都是花瓣项链的事情,可看着他做家务时格外熟练利索的样子,心中又不免掠过一点忧伤。 “黎溯,”她走过去靠在门边,“今晚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上吧,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全,今天又流了那么多血,要是晚上着凉了明天肯定要生病了。” 黎溯头也不回地说:“少啰嗦。” 叶轻舟不死心:“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要不我睡沙发也行,总之你不能睡地上。” 黎溯不理她,铺好了床就去拿席子。叶轻舟扑过去拦,摸到他的手比雪人还冷。 她不顾黎溯的躲闪,抓起他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之间,一边搓一边埋怨:“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看你这手冷成什么样了?你要是不想给我使唤你就直说,也犯不着非把自己搞出病来吧?” 两个人近在咫尺,叶轻舟身上并没有惯常的茉莉香气,而是散发出黎溯自己用的洗发水的味道。那种天天闻惯了的气味突然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叶轻舟一抬头,毫无防备之下又一次撞见了黎溯深不见底的眼眸。 从小到大见识过各色案子的人,在那么多危急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的人,一看到那双眼睛就像中了蛊一样,再多的理智也被他的目光蚕食得渣都不剩。 她结结巴巴地说:“要、要、要不,你的床其实也、也、也挺大的……” 所以现在,她和黎溯各自盖着一条被子,并排躺在了他的床上。黎溯的床说小不小,一个人可以睡成各种姿势,说大也不大,两个人睡上去必须要躺得笔直,不然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对方。黑暗毫不客气地毙掉了叶轻舟全部的视觉,她不知道现在她和黎溯之间的距离到底多大,所以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扣上一个猥亵少男的罪名。 这样紧张自然难以入睡,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叶轻舟认命地闭着眼睛,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假如那条花瓣项链和赵东亮的云纹拉链真的都是有特殊意义的物品,那它们倒不像是个人的象征,反而更像是一个组织里代表身份的凭证。假如事实当真如此,那么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会不会就是害死黎溯妈妈的卖淫团伙?黎溯一个人,真的摸到了这个连奕城市局都搞不掉的组织?他私藏这条项链,是留作证据,还是来日另有他用? 她接近黎溯之前,并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任务会如此复杂。明明和他相处久了,交往深了,可他的秘密却不减反增,让叶轻舟越发看不透他。要是换做以前,遇到这么曲折的案情,叶轻舟早就兴奋得血压飙升了,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想到这里,叶轻舟不禁有些沮丧。和他的谋划相比,她的喜欢算什么呢?黎溯纵然对她不错,他会关心她,像刚才一样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