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妈妈。 在我上救护车的时候,他们带着伤,却跑在我旁边。 他们没事。 太好了。 我慢慢地、轻松地想。 意识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飘飘落落,不知道要跌到什么地方去。 四面八方,头上脚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黑暗,纯粹的黑暗。 “哗啦——” 有新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 与之一起的,还有全新的触感。 温热的、柔软的布料贴在我的面颊上,为我擦去汗水血水。动作非常仔细,很明显,做这些的人心头带有对我深切的关怀。 我近乎要为此享受,原本无知无觉在虚空当中跌落的意识也为此挣扎起来,拼命想要从黑暗当中浮出,好看清楚照料我的人的面孔。 不过,其实哪怕不去看,我也知道答案了。会擦着擦着就吐出一口气,再直接来捏我脸颊的人还能有谁?一个名字回荡在我的心田之间,气势颇为磅礴,只差让我睁眼大喊:“谢!玉!衡!” “啊!谢小兄弟!”可惜的是,我的眼睛到现在还是没能真正睁开,喊话的事情也只能交给别人代劳。对方明显带了很多慌乱失措,连声音都是在打飘的,说:“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下去!” 我一愣,倏忽想了起来:如果要在我和谢玉衡之间选择一个更需要休息的人,那答案非他莫属!结果呢,现在我躺在床上睡大觉,他却闲不住地爬起来给我擦身上? 意识到这点,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坐起来,一样喊他的名字:“谢——哎哟哎哟!” 我捂住自己的脑门,忍不住地叫了出来。两句之后,又想起什么,赶忙抬起头来看面前的人。便见谢玉衡正在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我,而后缓缓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可惜没有真正放下,我瞧见了缠在他手上的纱布,赶忙将他拉了过来。 自然是动作很轻很轻,也只碰到了谢玉衡的手腕。来不及再回想一番梦中的场面,我的心绪被谢玉衡背对着我,手臂垂落身畔,掌心汩汩流血的场面完全侵占。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甚至想要把纱布打开,仔细研究一下谢玉衡究竟伤得多重,到底又被理智阻止。 “你,”我抬起头看他,脑海里有太多话想说了,最终却只能汇聚成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字,“你到底——” 谢玉衡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我还在努力地想办法表达,这时候,他已经向我靠近。 我愣愣地待在原处,一直到被他搂进怀里。 “没事了。”谢玉衡说,“咱们现在都安全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