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不多,就几根,徐焕枝格外开心,吃得“咯吱咯吱”响,捧着碗的样子可爱得像一只举着坚果的小松鼠。 徐烟林笑,停了筷子。 果然是吃太多了,她想,都有点顶着了。 左上腹的位置一下一下跳着抽,徐烟林吸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父母。 徐擎和卫如虹若无其事。 于是她也若无其事了。 当晚她不知为何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次,干脆起来写卷子。 一张语文才写到诗词鉴赏的部分,她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盯着字在发呆。 掏出手机到处划了划,朋友圈下拉两下就到底,一半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春节的寒暄。徐烟林看着最熟悉的几个名字,却仍然找不到自己消失了的倾诉欲去了哪里。 最后她瞟了一眼“越森”。 能看见他们上一次的最后一句谈话。 “你不会委屈吗?” 徐烟林几乎能听见那个清淡得似会在雨中溶化的少年,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声音,来问她这句话。 她扔掉手机,一个猛子扎回床上。 却只是做了一个云雾缭绕的清醒梦。 她梦见自己穿着红兜帽披风,要去森林里面找外婆住的小屋。爸爸不在家里,妈妈给她一把钥匙让她揣好,不许弄丢。 徐烟林在羊肠小路上走啊走,突然发现有什么跟着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兔子。 诡异的是,兔子冲她叫了一声“姐姐”。 她愣在原地,那小兔子三两步跑近,一把掏走了她口袋里的钥匙,瞬间就溜得没影了。 徐烟林连忙去追,追到一条架着独木桥的河边,河对岸是黑黢黢的密林,而兔子正背对着她走在桥上。 “小枝?”她唤。 兔子没有回头,一直颤颤巍巍走到了桥中间,脚下就是湍急的河水。 独木桥太窄了,徐烟林不敢踏上去,只是盯着那毛茸茸的背影看。 越看越觉得那根本不是她妹妹。 兔子停下,慢慢转过脸来。雪白的毛发,雪白的脸,唯有一双眼睛像哭过一样红。 他长着越森的脸。 徐烟林睁大眼睛,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兔子越森浑身抖了一下,缩成一个小团子,只露出眼睛看着她。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觉得这独木桥不太稳,干脆半蹲了下来。 她对着兔子越森伸出了手。 越森似乎是被急流吓得不轻,山风把他的毛毛吹得东倒西歪。 他很是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迎着徐烟林的目光,慢慢地开始往回挪步。 徐烟林一直,一直看着他靠近。 他走得磕磕绊绊,一边的腿似乎使不上劲,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近一些距离。 就在徐烟林想上前去拉他的时候,一阵疾风卷着水花袭来,越森突然失去了平衡!那小小的一团绒球从桥边滚落,消失在无色的波涛里,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来。 徐烟林瞬间就醒了。 她呼吸粗重,伸手抹脸,摸到额边一层又冷又热的汗。 调整了很久,她尝试再次入睡,当然失败。 明色从窗边缓慢地爬升,寂寥的夜和熹微的晨一起凝望着她。 她满脑子都是一件事。 她没有抓住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