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误解我,但是我想说家还是家。她腿脚不灵便,现在就算是还过得去,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我想说,只要她回来,我从这个家里出去都行的。” …… 这样的三段采访结束,记者还带着郑全夫妻两个去了厂子里,记者挥手让摄影师躲在外面隐蔽拍摄,郑全夫妻让门卫去通知,门卫自然不会帮着去。 “郑厂长说了,你们来的话就不用跟她说了,她不见。” 记者如愿拍到自己想要的画面,心满意足对着镜头总结陈词。 “我们不知道郑小芸是为什么对父母有这样大的怨气,但这样不顾念亲情的人,就算是一时得意,以后还能走的顺畅吗?而任用这样的人,这样的企业是否真的能够经受住市场的考验呢?但我知道,一个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成就,如果做人不合格,那也是白费。” 记者说着,一边露出身后明晃晃的工厂招牌。 拍摄完毕,郑全和郭姨眼巴巴望着来现场查看进度的朱经理。 朱经理的秘书觉得这俩人没眼色,十分的嫌弃。 朱经理正拉着记者要去吃饭:“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在林家菜定了酒席,今晚不醉不归啊。” 记者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表情迅速变成谄媚,他一边虚虚的推辞,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您放心吧,这期节目肯定火。”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走了,郭姨急的要拉着秘书。 秘书烦躁,随手把包里的钱丢在郭姨怀里,郭姨没拿稳,钱差点被风吹走。 她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赶紧手忙脚乱去接。 确认了手里的钱足有四千五百块,她一脸喜色。 “老郑,咱们发了!” 一共六千块,这么多的钱,足够一家人很滋润的过一段时间了。 她高兴之余,心里满是得意。 郑小芸不把她的儿女弄到厂里算了,光是凭着这一次挣的钱,就比她郑小芸往家里交的钱多多了! “发了,发了。” 她光顾着开心,并没有发现郑全那攥紧又颓然放下的手。 ****** 郑小芸知道这件事,还是被厂里的工人转告的。 食堂装的电视机,现在厂里订单不多,所以一日三餐的时间都开着,后来因为住在厂里的人多了,元棠也不省那点电费,一般晚上也都开着。 从晚上七点开到九点,这两个小时,很多工人都会在食堂里看电视。 郑小芸一般是不去的,因为她总是要忙着这些那些的工作,最近元棠还建议她去报个夜校。 “胡厂长就毕业了,在里面学到的东西不少,很有帮助。” 胡燕的短期班结束了,元棠能明显发现胡燕现在自信了很多。 之前她对服装厂的定位还是原先那种,厂子里的款式万年不变,那时候的胡燕对改变没有信心,也许是学历,也许是见识,让她觉得自己面前是一道透明的幕布,她费劲千辛万苦,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其实在参加这个名头响亮的培训班之后,她也没有说是一夜开悟。 只是在上课过程中,除了学习知识,还有很多跟她差不多的小老板也在其中。 有一次课上,老教授点名让其中几人说说自己的发家过程。 胡燕第一次发现,跟那些人比起来,她的困境简直不算是困境。 其中有人是创业三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侥幸挣到了钱,现在开着一家工厂,听了老婆的话来进修。 胡燕印象中这样的人应该是沉默寡言的,但是这人却对着所有人侃侃而谈自己的“失败”。 “害,这么些年我早明白了,从我选择下海,商路就不会是一帆风顺,我是从一个小渔村走出来的,就晓得一个道理。风浪越大,捞到的鱼就能卖到更高的价格。” “危机,危机,没有危险,哪里有我这样出身不好的人的机会呢?” “所以人生重在折腾。” 这样激情昂扬的宣讲,如同一声炸雷,把胡燕那点不自信全部炸飞了。 胡燕把手掌都拍红,觉得对方的人生态度和她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另一个站起来的人相较于第一个人,他的创业经历更平淡。 说起来就是很简单的两步走,先是在海南挣了一笔,后来则是把钱投入进了一家本地的商场。 “失败是没有失败的,但是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也是压力很大。” 没有人会一直正确,所以他一直在等着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