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底是打的多重。 元梁被人从屋里拉出来,他刚才看见妈跟人打架,吓的躲在屋里,这会儿出来,头上的伤口早不流血了,结了一块手指肚大小的血痂。 陈家男人混不吝:“这不是好好的?你看看,哪儿流血了?就那么一点小伤口,不仔细看都不看不出来。” 其实元梁这个伤口并不小,尤其那额角的青色大包,看着更是骇人的很。 可陈家男人这样颠倒黑白,那几个跟他一起耍牌的男人倒是都说不严重。旁人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愿意给元家出头的。 赵换娣左看看右看看,她男人这会儿又在边上抽起了烟袋,别人也没一个肯为她讲话的。 她这会儿哭的就更真切了,满心满眼都是委屈愤恨。 “你们不讲理……” 王盼儿趾高气扬的拉着自己男人的袖子:“看吧,我就说你有病,这哪儿有你说那么严重,再说也没人瞅见我家继祖打人,我继祖今天就没出门!” 她一口吐沫呸到地上:“再让我看见你过来找我家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王盼儿像一个昂首挺胸的母鸡一样回了屋,她男人一看没事了,照旧呼朋引伴的去打牌。 赵换娣被元德发拉进屋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能这样?就是她继祖打我元梁!” 元德发抽了一口烟,勉强维持一个自然的样子:“要我说,你今个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咱梁子也不是啥省事的娃子,你该问清了再说的,要我说隔壁那家就是个纯无赖,咱很不必要跟他们起冲突,被狗咬一口,咱还能咬回去咋的?那家人就是这样的,咱们不来往,处个面子情就行……” 赵换娣低着头,只掉眼泪不说话。 她是不灵醒,可也不那么蠢。 陈家男人是个王八蛋,可刚才她男人没给她出头啊。 赵换娣委屈,她想问元德发为啥不替她说话,她挨欺负了啊,王盼儿那贱人都有人护,她都占理,凭啥没一个人站她这边。 元德发说了一会儿,口都干了,他停下不说了,心里有些不自然。 那陈家的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刚才眼睁睁看着他跟那几个懒汉一块,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站出来了…… 元德发安慰自己,都是乡里乡亲的,娃子打架就是小事,很不必跟人起冲突。他是个男人,难道真要让他跟陈家一样,掺和女人这些口舌是非?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争口头机锋,事实上何至于闹开啊。 跟讲理的人有必要讲理,跟不讲理的人讲什么道理呢。 元德发默默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出了门。 赵换娣呆坐良久,元梁被今天这一出吓坏了。 他一贯是横行乡里的,哪次不是吃亏了回来找家里人,可他从来也没想到妈居然不能给他出气! 元梁委屈,就是陈继祖打的他!今天他拿着自己的小抢跟人玩,继祖拿着他新买的玩具要跟他换,说换着玩一会儿再换回来。元梁也眼馋陈继祖的新玩具,于是也就同意。哪儿知道玩了一会儿,陈继祖不愿意还给他了,俩人抱着打了一场,陈继祖下手狠,拿石头给他砸在脑门上。 赵换娣狠狠哭了一场,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出门见人了。 她的脸面被元棠丢了一半,今天又丢了一半。她是彻底不敢见人了。还有王盼儿,之前多少年,两人都是明里暗里打机锋,今天算是彻底撕破脸,她只要一想到王盼儿那张脸,就想去撕了她。 赵换娣哭完了,人就跟入了魔一样,嘴巴翕动着,细听就是在咒骂王盼儿一家子。 她骂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过元梁看伤口,元梁这才含着眼泪把前因后果告诉给妈。 “妈,我没撒谎,就是陈继祖打得我,他打完我就跑回家了,还骂我说我是狗娘养的,把我的小抢给扔在水里……” 赵换娣心如刀绞,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她哽咽着发狠道:“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