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鞑靼王子虽生得容貌甚异中原人,但也是形貌昳丽,英俊潇洒。听服侍的下人说,待人亦十分深情款款。 有那动了春心的宫眷,就悄悄掩面对着自家姊妹含羞道:“倘若是嫁给鞑靼王子,便是远去鞑靼好像也不是不能。” 姊妹就啐她:“你也不听听,人家说了要求娶公主!” 她就不忿:“历来不都是挑个宗室女去和亲的吗?怎的这回就指明要永安公主?” 姊妹就嘲笑:“那你去和爹爹说,你愿意自请入宫,求皇上封你个公主,你好去嫁那劳什子王子!你连家门都不曾出过几回,你敢吗?” 那说话的年轻女子就有些期期艾艾的:“我……我不敢,爹爹怕是会打断我的腿。” “这不就得了?到底是皇家的事,咱们插手不了,你不如多花些功夫去绣一绣帕子,免得表弟下回见了,又要笑你是狗熊爬墙头——笨手笨脚!” “他敢!” 一阵嘻嘻哈哈过后,马车里传来年轻女儿家的笑声。 温齐控马路过,听了一耳朵,竟愣在了原地。 他垂下眼睫。 求娶……永安公主吗? 第35章 月斜楼上五更钟15 天宁节前, 从皇宫到青陵台,一路慢悠悠走了七八日,回时不过轻车简从, 快马颠簸了两三日,便又见皇宫巍峨的黄金顶了。 路途奔波劳累,华滟也没了心思骑马,歪在马车里打横躺到了皇宫,濯冰和凌雪两个一左一右地扶了她下车回宫。 保母未跟她去行宫,见了一面就惊呼起来:“三娘!” 华滟嘴唇惨白, 无力地冲她摆了摆手, 没几步走到床边,腿脚一软就倒了下去,唬得保母又吓了一跳。 还是濯冰拉过保母, 悄悄与她说了行宫的事, 保母这才晓得前因。 自从天宁节晚宴鞑靼王子说了那样一句话,虽皇帝和太子都曾对华滟再三许诺, 绝不会将她远嫁出京,但华滟心里自有忧虑。 父皇和长兄对她自然有怜惜之情,可如若前朝诸臣挟势逼迫皇帝呢?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她不是不信皇帝和太子, 只是一路思虑太重,赶路为求速度又舍了舒适, 华滟竟一口饭也吃不下, 便是硬塞进去没多久也会吐出来。如此一来, 身体渐渐单薄苍白下去。 自从回京, 皇帝就忙于边境战事,不曾踏足后宫半步, 太子倒是匆匆回过嘉肃宫几次,但都见了太子妃一面后又走开了。 华滟身体不适,一直待在月明宫没有外出。 可就算这样也挡不住宫人们的众议纷纭。纵使她紧闭了宫门,那些嘈杂繁错的猜测和暗地里的私议如黑色潮水般,漫过月明宫的每座宫门,涌入华滟的耳朵里。 华沁上门来探问她时,显得尤为气愤填膺。 “就是在行香馆里,也能听到她们猜测,说你会被送出京去,嫁到那不毛之地去,冬天里连床被褥都没有,只有臭烘烘的皮毛……”她说到忿处,还激动地扬起了手,“我打发了一批,没想到新选上来的奴婢们还是这样不守规矩!王才人怕是胆小如鼠,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华滟躺在床上,靠着大引枕半坐了起来,身上盖着薄被,静静凝视着她秀美的脸颊,唇色极淡,脸色也淡淡的:“哦?是吗?” 华滟瞥了眼她身后侍立的宫人们,突然问:“我记着你身边有个叫惜香的,怎么今日不见她?” 华沁漫不经意地说:“你问她呀?她出言不逊,叫我撵出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