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太医怎么说?” 凌雪道:“这奴婢倒是不曾听说。只是奴婢想,既然人已经醒了,还能进食,想来应当是无大碍了。” 华沁愤愤:“怎么不叫他睡死过去!” “柔蕙!”华滟严厉地看着她:“慎言!” 华沁一惊,自知失言,黯然地低下了头。 华滟叹了口气:“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对面的少女脸红起来,有些狼狈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与此同时,另一处宫殿。 “荒唐!”皇帝怫然大怒,“简直是荒唐!淳儿受伤同老二和随波有何干系!” 奚贵妃坐在床边呜呜地哭,面上担忧地望着躺在床褥中熟睡的孩子,口里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依妾愚见,那藤球分明是算好了妾同淳儿路过的时机飞出来的,就是为了伤害淳儿……” “你这愚妇!你自己也说是临时起意才想着去鞠场,难道有人硬绑着你的手脚逼去的吗!连你自己都没有定数的事,如何怪罪到旁人身上!” 奚贵妃呆了一呆,随即哭得愈发梨花带雨。 “那、那球是从哪来的?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砸到淳儿的头上吗?妾眼睁睁地看着那球是从鞠场方向来的,可怜我淳儿,小小年纪就受了这样大的苦……”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宫殿里早就点起了九枝灯。 灯火微黄摇曳,给灯火所及之物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都说灯下看美人,奚贵妃的面容在灯烛辉煌下愈发妩媚娇美,就连腮边流过的泪珠,都如珍珠一般熠熠生辉。 回想起昔日欢好时光,皇帝的语气不自觉就软了下去,他弯腰拂去了奚贵妃的泪,把她娇软的身躯拥进怀里。 “好了,别哭了,太医不是看过说淳儿没有大碍吗?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 姜黄绡帐上的两道身影渐渐合二为一,而垂下的床幔后,织锦被里小小孩童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蹙起了眉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送走华沁后,华滟坐在柔仪殿内的水池边,望着一丛丛潇潇翠竹在夜风里摇晃着,发出窸窣声响。 明月静悄悄地升起来了,低悬在柳梢枝头,浩渺朦胧的月光薄如蝉翼,夜雾层层弥漫开来,连同月色在深蓝的夜幕里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月似银盘。 后日便是十五了。 华滟的思绪也如这月光,漫无边际地飘散开来。 看到红莲绿竹,便想起小时候骆皇后还在时,每年夏日会命人挖了塘泥清淤,撒过石灰后重新种下莲藕荷花,有一年她甚至和华沁一起在骆皇后的默许下,卷起了裤腿下塘亲手去挖那莲藕…… 犹记得那时两个人看着对方的花脸蛋咯咯地笑,她们小时候,在骆皇后的庇护下还是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的啊。那时她还以为,华沁会和母后一样,永远地陪在她身边…… 只可惜,骆皇后早就不在了,而少年时光也已一去不返。 华沁…… 今日华沁的怒气纯然不似作假,华滟还记得她匆匆下马时,便见华沁仓促地靠过来,似是有话要和她说,可惜麟趾宫下人很快就簇拥着奚贵妃挤了过来,华沁未说出的话便没有入耳了。 说起来,奚贵妃在皇帝面前的暗示华滟丝毫没有放在心里,因她知道她不屑也不会去用这种阴暗的手段害一个孩子,纵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以及他的母亲。而皇帝的反应也如华滟所料,并不曾将贵妃说的话当真。 既然这样,那华沁,她究竟是为何而发怒呢? 今日击鞠,因为她素来体弱,根本就没有下场;而奚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