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 凭借一双肉脚先跑来给皇帝报信。 皇帝大怒。 帐外已隐隐能听见女子的嘶嚎。一声接一声, 椎心泣血。 幼子生死未卜, 宠爱的贵妃又和人起了冲突, 皇帝头都大了。 他招来张胜全嘱咐了几句,就急匆匆地甩袖出去了。 张胜全笑眯眯地引着温齐出了御帐, 往一处临湖水榭走去。 “公爷是北境人,想必骑射功夫亦十分了得吧?”张胜全一边走,一边同他闲聊。 温齐淡声道:“不过一点微末小计,不足挂齿。” 张胜全道:“如今宫里二皇子、三公主都喜好击鞠,太子殿下骑术亦是上佳,公爷瞧着年轻俊彦,又识得马性,向来或能与诸殿下在游猎会上一展风采,拔得头筹。” 按照皇帝的意思,天宁节除却盛宴之外,还要接连举办三日的游猎会,这原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叫后人忘了华氏先祖是如何夺得江山的。只是年岁日久,皇室宗亲优游终日,人丁凋零,除了几个青年小辈外,有许多人一生连马背都不曾上过。 如今这游猎会自是凑不齐百十年前那样庞大的队伍,而一干重臣子弟,便也自然而然的加入到队伍之中,争相亮相。 温齐正要说话,忽见不远处喧闹声渐近,他们如今正走到一处曲廊上,温齐微微偏头,就看到一道鲜亮的红色身影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向他方才出来的御帐。 她昂首矫姿,明亮的眼眸里仿佛凝聚着星芒,随着行走翻飞的红色衣裾热烈如火,萦绕在周身,散发出灼热炙手的炘焰。 温齐看着在眼里,只觉得眼睛都要被这炽烈的骄阳炽灼得生疼,心口处经年不化的寒霜,仿佛也被耀眼沸热的火苗烧灼着,悄悄滴落一点清露。 他回过头,对上张胜全探问似的目光,笑了一笑:“公公方才说什么,在下没有听清。” 张胜全道:“哦。倒也不是什么要事,只不过是做奴婢的未曾见识到如国公爷这般的,额……” 他斟酌着用词,有些含糊地指代着,“天资异禀之人。” 温齐在水榭里挑了一处坐下,等待着皇帝忙完家事后的再次召见。 他将手臂舒展开来,搭在绿漆鹅颈栏杆上,瞄了眼窗外薰风徐徐,绿水漪漪的江南美景,转头对张胜全笑道:“公公是想问,我这双眼睛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眼。 张胜全一时语塞,扭捏着颇为不自在。 “倒也不是什么隐秘,只是人人见了我,免不得都要问上一句,便是没问出口的,看他们眼睛也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了。”他潇洒闲适,大方说道,“祖辈中外祖母是坐着船从西洋来的,故而家慈眼眸生得和外祖母一样,到了我身上,便也传了这对异色的眼睛。” 他不过寥寥数语,张胜全却能听出这故事背后的惊心动魄,想数十年前,海关初开,不少西洋人坐着船远渡重洋来和大夏做生意。那时夏人见了番人都呼之为罗刹鬼或是红番鬼,唯恐避之还来不及,怎会有人想到与之成婚并生儿育女呢? 张胜全因此在心里很是喟叹了一番。得了答案之后,他吩咐着小宫人好好侍奉这位胤国公,便急忙忙走脱了。 很难说他问的这个问题,究竟是出于皇帝的命令,还是因为想起故人而情不自禁地问出口的。 这日温齐在水榭坐了半日,冷眼看着御帐处前人影交替,而后传来皇帝的雷霆震怒声,接连不断的人出没在其中,乱哄哄地闹了一阵后,倏然安静下来,随即众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御驾后离开了。 这日直到午后,温齐都没能等来皇帝的召见。只有一个有些脸熟的小太监来抱歉地请他移步到行宫,道是皇帝忙碌无空见他,还请他稍待。 温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南下进京、再入行宫,本就是为在皇帝面前邀功求赏,说得更通俗更直白一些,是为邀名射利,以解温家日暮途穷、油干灯尽之窘况。 如今虽横生意外,但听皇帝未尽之语、见接待侍从之恭敬,他明显已在皇帝面前留了印象。一时便也不急,含笑着应允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