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你的对象。” 伊雷听得目瞪口呆,大脑飞速运转了半天才开口,“你是说在以前,电信网络还在的时候,我其实用不着早上六点钟去税务局排大长队,自己在手机上就能把这个钱交了?” 雪莱忍不住笑了,“嗯,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伊雷还在一边消化信息,一边用各种带辅音的词感叹他与现代文明的差距。雪莱把手插进口袋里,把复杂的情绪往下压了压。 在遇见伊雷以前,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有智能手机,都用上了先进的数据流系统。可是理智计算一下下城区居民的平均收入,就知道伊雷没有智能手机是多么普通且正常的事情。 不止是他,占据全世界70%人口的全部下城区城市,恐怕都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他们与现代科技脱轨,数据流不会记录他们的信息,他们被少数人构成的“主流”排除在外,没有观点、没有信息、没有话语权、并不存在。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互联网构建出的虚拟金字塔不复存在,在灾难与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去吃点东西吧。”雪莱说。 “你饿了?”伊雷看了眼时间,“还真是,都快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昨天路过的那家烧烤看着不错……” “不要,太呛了。” “那北区那家汉堡呢?我刚才还看到有人拿着那家的薯条,闻起来可香了……” “不要,太油了。” “我的祖宗,那你到底想吃什么?” “不呛的,不油的,不要肉制品,不要太重调味料,但是也不能吃不饱。” “要不你把我杀了吃得了?”…… 在杜哈特度过的第三天,也与在旅途中度过的每一天没有什么区别。 平静、温和,没有太好的事发生,也没有坏到让人难以忍受。只是随遇而安地前行、居住、吃饭、休息,空闲的间隙在市中心走走问问,在纸上记录下一步出行的计划。 在那么几个恍惚的瞬间里,雪莱会有一种奇妙的错觉。仿佛他就出生在这段旅途上,旅途中一切的快乐与乏味、热情与枯燥,都是他漫长而短暂的一生。 像一滴琥珀,封住他的灵魂,映照着生前的鳞光残影。 入夜以后,温度一下子骤降,窗外刮起了北风,积雪被吹成细小的冰粒,盐一样被风卷得到处都是。雪莱点燃了大厅里的壁炉,火焰在沉闷的风声里劈啪作响,总算温暖了一隅冰冷。 伊雷坐在炉火边,一直在对着一把木制椅子敲敲打打。椅子是餐桌边的配套座椅,似乎只有这一把出了点质量问题,椅背的木头参差不齐,椅子腿还短了一截,坐上去就摇摇晃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