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地提起拉绳,把挂在下面的被子拉了上来。 “早上好,哈尔顿先生。” 身后传来温婉和蔼的女声,伊雷回过头,看到琼太太戴着头纱,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其实他也不确定琼应该是“太太”还是“小姐”。她看着像结过婚,但一直都是独居,也从不见有别人跟她一起出入。也可能是有重要的人消失在五年前那场劫难之中,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在充斥着阴暗卑劣的下城区里,琼太太是为数不多的愿意保有善良的人。 她好像很高兴,眉眼都是向上扬的,“善缘来之不易,可一定要珍惜。愿主保佑你们。” 伊雷愣了愣才意识到琼在说什么。 他居住的这片楼区只有他一个alpha。一般beta很难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不排除有些人的嗅觉天生敏锐,琼太太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他不是……”伊雷叹口气,放弃了解释,“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伊雷是个懂得利用规则空隙为自己寻求利益的男人。 偷窃如此,撒谎如此,和那个叫雪莱的omega也是如此。 不过在这片最恶劣的街区里,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而他之所以能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是归功于他很清楚利益的边界线在哪。 简单来说,就是自知之明。 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贪到什么份上就要立刻收手,他都非常清楚。 比如那个叫雪莱的omega。尽管他至今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为什么跑来朗赛,但他的衣着打扮和纯正的口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雪莱是个与他完全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 临时标记和放纵的一夜情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再进一步是痴心妄想,何况伊雷也不想让自己卷进什么上流社会的麻烦事里。 所以那个金发碧眼的漂亮omega,那双湿漉漉看向他的眸子、拂过他脖颈的发丝和诱人的低喘就留在脑海里,永远变成美好的记忆片段就够了。 所以在一周后,当他收到那封正儿八经用火漆封起来的信时,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伊雷·哈尔顿。” 钢铁工厂的嘈杂噪音里,主管慢条斯理地叫道,一个名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音节淹没在敲打声里。 见没人回应,主管又叫了一遍,这回音量稍微提高了点,“伊雷——哈尔顿,在吗?” “怎么了?” 伊雷扔下手里的工具,用袖口随便擦了下额角渗出的汗,朝主管走过去,“我是。” “有你的一封信。”主管不疾不徐地看了一眼寄件地址,“南特来的,没写寄件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