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三十年了,虽然因为教学严厉不苟言笑被学生背地里叫作“灭绝师太”,也从来不受学生欢迎,但一直自认是个公正负责的老师。 她很久没因为生气而口不择言过了。 杨红霞没接话,轻哼了一声。 弋戈则表情冷淡,但目光坚毅,看着校长又说了一遍:“我没作弊。” 老校长头发花白,揉了揉眉头,给刘国庆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他自己班上的学生自己搞定。 刘国庆轻咳了声,指了指弋戈说:“这个事情我们老师会调查清楚,教室里都有监控,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弋戈说:“调查结果出来了,请告诉我一声。” 刘国庆没想到她会这么要求,怔了下才点了个头,又正色道:“但不管结果怎么样,你现在都要给杨校长道个歉。怎么能那样和老师说话?” 弋戈不说话。 刘国庆催促:“快呀!” 弋戈抬头,说:“那也请她给我道歉。” 刘国庆惊呆了,“你说什么?” “戴着有色眼镜看学生、打扰学生考试、冤枉学生作弊,不该道歉么?”弋戈语速很快,一个磕绊也没打。 “什么叫打扰你考试?我是监考老师!”杨红霞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教书三十年,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横的学生? 居然还理直气壮地罗列起老师的罪名了,多荒唐! “还有,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什么叫我冤枉你?!”杨红霞气极了,连头发丝儿都在发抖。 “好,那就等调查结果出来。”弋戈淡淡地说,“出来后,我为我的出言不逊道歉,你为你的偏见和错误道歉。” 说完,弋戈扫了眼刘国庆,“我能走了么?” 刘国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处理过那么多师生矛盾,见过不服管教敢在办公室直接摔杯子的学生,也见过一被批评就委屈巴巴疯狂掉金豆的学生,但就是没见过这一号的。 你说她没错吧,她把老师气得直接告到校长办公室了。 你说她有错吧,她句句反驳都逻辑清晰,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弋戈见他不说话,自顾自说了句“那我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两天过去了,刘国庆说的“调查”没了下文,弋戈也没有收到任何处罚或道歉。 倒是昨晚弋维山回家,她听见他打电话,似乎叫了对方一句“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弋戈也没问,反正她亲爹一向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她早有耳闻。 刘国庆还保持着亲和度一百分的笑容等待她的回答。 弋戈看着他满脸皱纹挤得像朵发育不良的菊花,有点于心不忍,想了想编了套说辞:“我才刚来,还不太熟悉班里的环境。而且我从来没做过班干部,没有经验。” 这个理由虽然很空,但至少听起来冠冕堂皇的,更何况弋戈说得一本正经,十足真诚。 刘国庆有了台阶下,呵呵笑着点头,“那老师也不强求了,这件事我们就以后再说吧。” 弋戈点点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刘国庆笑着摆手,“行,回教室去吧。” 弋戈没有回教室。上午上完两节课后,有一个二十五分钟的大课间,她下楼去小卖部买水。 树人的小卖部和食堂分开,在综合楼那边,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据说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