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一丝微笑,却比冷笑更加渗人。 福姑姑不由打心底里寒战了一下。 下一刻听得太后声音平缓道:“告诉安华,着手准备去吧。” “是。”福姑姑忙道。 这日太阳不到酉时三刻便已落山,宴会设在瑶台,距离紫宸殿很近,往东步行二里便到了,若是乘坐辇车还要更快些。 宫苑内丹桂飘香,视野颇为广阔,入门便是一大片的桂花林,更远处的柿子树上已经结满累累果实。 更有意趣是,每棵柿子树上都挂了祈福条和密封的灯谜条,还悬挂着特质的小灯笼,远远望去灯笼隐隐发光,和大大小小的柿子混杂在一起,竟分不清哪些是灯笼哪些是果实。 “太漂亮了!”一贵女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挂这么多灯笼在树上,也不怕着火。”孟娉婷冷哼一声道。 旁边另一贵女指着树梢上的灯笼笑道:“还真不会呢,你们看,卫侍中装在灯笼里面的不是火,是夜明珠,只是在外面用灯笼罩着,瞧起来像灯笼罢了。” 几人凑近一看,果真如此。 孟娉婷顿时哑火了,联系她之前的话,更像是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她脸色更难看了。 舒梵自然不管这些命妇贵女私底下怎么议论,只要宴会办得体面,事无纰漏,统筹得宜就行。 和往常一样的寒暄慰问过后,很快就到了节目环节,事先安排好的歌舞表演一一上场。 舞女都经过精心彩排,歌喉如莺啭,舞姿如蝶翩跹,一举一动尽态极妍。 “美则美矣,只是这些我们都看过了,实在没什么新意。”开口的又是孟娉婷。 她没有封诰,但因父亲位列三公,坐在右上首的前排,和几个夫婿显赫的命妇坐在一起,身旁就是安华县主。 安华县主笑着:“中秋佳节意在团圆,重要的是君臣齐乐,要什么新意?不出错就是极好的了。” 看似是在为卫舒梵开脱,实则一句话就定性了这表演就是“没新意”。 场中不少命妇都听出来了,有看好戏的,也有同情的,但大多都是当个乐子,没有打算为卫舒梵出头的。 说到底,卫舒梵虽然颇得盛宠,却只是个五品小官之女,出身实在一般,就算日后被扶为后妃,封个贵人就顶天了,哪能和安华县主相比? 她不但是太后的侄女,父亲如今也深得陛下倚重,若是入宫最起码也是个妃位。且皇帝最近许她出入紫宸殿,似乎已经有将她纳入后宫的苗头了。 二人起步线就完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没人会为了卫舒梵去得罪安华县主。 众人目光齐齐聚焦在卫舒梵身上,似乎想看她如何应对。 舒梵从席位上起身,双手交叠,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诸位稍安勿躁,这些只是小把戏,压轴的表演还在后头。” “你说的压轴表演不会是挂在那柿子树上的灯谜条吧?”孟娉婷不屑地撇撇嘴。 舒梵笑道:“孟娘子别急,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故弄玄虚。”孟娉婷小声嘀咕,又哼了一声。 舒梵也不在意她的挤兑,节目到后面时还亲自上场,表演了一场编钟舞。 “这舞失传已久,相传是战国时期荆楚一带的祭祀舞,想不到她会跳,我瞧着倒是跳得有模有样的,端庄优美,寓意也好。”安华县主身旁的一个命妇掩唇笑道,言语间倒是颇为欣赏。 安华县主笑得勉强,只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孟娉婷却道:“能有什么寓意?跟跳大神似的。” “孟娘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啊。”那贵妇忙压低了声音道,“这编钟舞不仅仅是祭祀所用,更是当时的王公贵族用来祈求上苍降雨、免于灾祸的。陛下向来重视民生,你这样说,有亵渎神灵之嫌。也不怕陛下怪罪?” 孟娉婷这下不敢胡言乱语了,下意识捂住了嘴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