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为顾成感到悲哀。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子孙谋,也是够可怜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顾兴祖很快便又回到了客堂,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他挠挠头,硬着头皮道:“爷爷,小姑说她不吃了。” 闻言,顾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哼!不吃算逑,她要饿着就让她饿着吧,告诉厨房今天不许给她做饭!” “哦!” 顾兴祖,堂堂镇远侯长孙,此刻也只能干起了跑腿的活计。 顾家的家务事,陈堪唯一能做的只有冷眼旁观。 幸好顾成这个孙儿还算不错,听话也是很大的优点,要是顾兴祖也像顾陶那般任性,陈堪可以打赌,顾成死后,用不了三年时间镇远侯一脉就得没落。 很快顾兴祖又去而复返,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低着头吃菜。 陈堪见状,朝他招了招手,笑道:“顾贤侄,坐过来吃,顺便为本官和老侯爷斟酒可否?” 顾兴祖茫然的看了顾成一眼,忽然精神一震,赶忙小跑到两人身旁为两人斟酒。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官场和政治,但毕竟是大家族的弟子,如何能不知晓陈堪这句话的意义。 很显然,陈堪这是打算抬举他。 想到刚才在城外也是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世叔替自己解围,他忽然就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叔叔充满了好感。 顾成见状,被顾陶气得不行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他这次宴请陈堪,确实是有事相求,想请陈堪看在他的份上,将来尽可能的关照一下顾家,却是没料到陈堪竟然如此上道,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高兴之余,本性之中豪迈的一面也就忍不住展示了出来,不断让陈堪请酒。 陈堪也是来者不拒,他虽然不喜欢喝高度烈酒,但喝酒也分人的,上一次顾成在蜀中帮了他的大忙,虽说最后因为他想强行把女儿塞给自己做妾这事闹得不欢而散。 但他心里仍然对顾成充满了好感,更不要说两家本就是世交。 除了方孝孺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人,很可能便是眼前这位老侯爷了。 况且,陈堪交好顾家,自然也是有所图谋的。 任何关系,光靠情谊来维持都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既然彼此之间都有所图谋,那就有了利益关系,利益再和情谊绑定在一起,那这个关系就是牢不可破的,除非出现了更大的利益。 陈堪从来就没想过靠交心来维持和镇远侯府一脉的关系,镇远侯府哪怕如今只剩下三个人,那也是侯府,不是靠交心便能拴在一起的。 至于陈堪对镇远侯府有什么图谋,陈堪不会明说,但人老成精的顾成一定明白。 他顾家还有什么值得陈堪图谋的? 不外乎兵权二字。 陈堪想将手插入军中,没有这些老牌将门的允许,哪怕有朱棣在身后支持,也是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别的不说,勋贵之首的李景隆便不会同意。 偏偏永乐一朝又是一个罕见的大时代,不管是大航海,还是开疆拓土,都和兵权二字离不开关系,如果陈堪想要在永乐一朝有所作为,他绝对绕不开勋贵和兵权。 而顾家的没落又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若是陈堪不插手,顾兴祖能不能顺利继承爵位都是一件未知之事。 但陈堪若是插手,就算顾兴祖顺利继承爵位,有和顾成的情谊在,也定然会以陈堪马首是瞻。 顾成在军中的人脉,这便是陈堪图谋的东西。 当初方孝孺赐给陈堪六个字:“君子,朋而不党。” 陈堪认为,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他不会结党营私,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让大明更加兴盛。 在这个过程当中,名利双收只不过是相应的馈赠。 大家利益一致,酒宴的气氛便自然而然的高涨起来。 就连为两人斟酒的顾兴祖,也被兴致上头的陈堪强行灌了几杯下去,明明只有三个人的酒宴,硬是被三人喝出来人声鼎沸的感觉。 听着客堂之中传出自己老父亲豪迈的大笑声,顾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以为她不来吃饭,父亲多少会感到心疼,没想到却是她想多了, 原来她不吃饭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从来没有见过阿爹这么开心过。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他凭什么? “哼!” 顾陶想冲进房间里放两句狠话,但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让她清醒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