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失血过多,南廷遇差点没有救过来。好不容易费力拖回他半条命,又发起一阵高烧。终于在第五天午时,南廷遇睁开了双眼,当光芒照入眼中时,他的眼中沉浸着一片死气,到底还是没得到成全。 “遇儿。”南母坐在床前,抽泣着守了他一夜。 “娘。”南廷遇沙哑地喊了一声。 “去为哥哥倒杯茶来。”南母吩咐身后站着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乖巧了应了一声,很快倒了一杯茶送来,“哥哥,喝水。” 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南廷遇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是一个四五岁的白净小孩子,小脸胖嘟嘟的,很招人喜欢。 南廷遇确定,没有见过这个孩子,问南母,“他是谁?” 南母悄无声息地将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抹去,笑着说道,“你父亲答应让你离开了,想去哪里,你便去吧。小木是林海南家旁系你三叔伯之子,已经过继到你父亲名下。” 南廷遇一阵茫然,“我被赶出了南家?” 南母万般不舍道,“你也别怪你父亲狠心。” “我知道,定是母亲为我求情了。”南廷遇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我对不起母亲。” 南母扶起他,“你是我亲生的,总不能真看着你把自己折.腾死啊!……去吧,好好活着就行!” 纵有万般不舍,南廷遇终是离开了南家。南廷遇一路朝东,径直奔向拂堤河,朝着河面放声大喊,“林埙!十一!” 然而,回他的只有远处高山传回的回音,以及奔腾而过的流水。 他来的太晚了啊,终是来的太晚了。因为他的晚,导致自己一再的失去。 南廷遇纵身一跃,跳入了河内,寻找薛林勋与十一的尸首。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无所获。 …… 接连半个月,南廷遇一路朝着河流下游而去,全部都是空手而归。 又是两天后,在河岸边的一处石头凹槽处,捡到了遗落的埙。 南廷遇将埙紧紧握在手中,好似看到了希望,疯狂般的寻找着薛林勋,一连找了两天两夜,将附近的岸边礁石河底全部搜了个遍,却是连一片衣襟也未发现。 南廷遇面色颓然,手指不断在埙上来回辗转,从怀中又掏出一块陶埙,赫然与手中的一般无二,但除了底部刻上去的那个字。 当日南廷遇骗薛林埙说,这个‘遇’字是工匠师傅刻错了,其实不然,他一共让人打磨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埙,一块雕着“遇”,一块雕着“埙”。字是他亲手刻上去的,为此,差点丢了一根手指。 他故意将刻有‘遇’字的埙送给了薛林埙,只是为了他拿起这支埙的时候,能见字如面,不会忘了他。 可是现在,埙丢失了,他也把薛林埙弄丢了。 看着昼夜不息的流水,南廷遇朝着远处没有尽头的黑夜中大喊,“林埙,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除了惊起的飞鸟扑闪着翅膀远去,再也不见任何回应。 绝望是一点点积攒的,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他,那么,再找到他的希望该是多渺茫啊! 南廷遇将两块儿埙装入怀中,贴着心口的位置。 “林埙,等等我!”南廷遇一跃而下,沉.入了河底。死不是懦弱,而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惜,刻骨的相思也未能换来上天的垂怜,南廷遇的身体渐起魔光,笼罩着他,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而他,则永久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那里,他与薛林埙携手,站在山巅,共赏日出日落,人生圆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