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庆平撞过的案头,轻声哄着快要闭上眼睛的庆平。 大概是嘴里的血块吐得稍微干净了些,庆平扯了扯他的手,迷糊地问:“殿下...我...是不是特别傻...” “你不傻,你最好了,庆平,再撑会儿好不好?我再给你买糕点,你想吃多少都可以,红蕊还在等你呢?庆平,醒醒...” 那双握着他的手却陡然一松—— 楚晏的心脏好像也停了一瞬,他抱紧已然没了气息的庆平,只觉得冷,冷到发颤。恍惚间手边有什么滚落在地,他看过去,那是一支冻疮膏。 他的下巴贴在庆平额边,腥甜的血渍蹭到唇边,让他一阵反胃。 姗姗来迟的太医杵在一旁愣了愣,再过来把脉时只摇了摇头。 庆平死了。 楚晏怔怔地坐在血泊之中,满面血泪。 “去换身衣服。”顾长宁五味杂陈地站到他面前,伸手拉他。 楚晏只悲愤地甩开他的手,一反平时的稳重,冲他怒吼:“你这是草芥人命!” 他垂手而立,俯视着楚晏眼中的悲恸,说不出话。明明应该觉得痛快才是,但为何,面对那双哭得通红的眼,他会如此心虚? 第十九章 寻常不再 庆平当晚被葬在了离营地不远的河边,晚间下起了雨,浇在还未见融的雪面上,着实寒人,顾长宁没有准允使团其他人前去送行,茫茫风雪里楚晏独自在坟前枯坐,直到哭昏了过去。 “自从那日从坟前回来之后,楚晏殿下就不进食了,也不说话,整日只待在榻上,再这样下去,我怕...”墨岩在顾长宁身侧垂首,将实情禀报。 “他是要饿死才甘心吗?”顾长宁也明了墨岩未尽之言,恼火地将手边茶杯推到一旁,拂了拂衣摆,起身。 径直朝楚晏的帐子去。 拨开门帘,楚晏就坐在那略显寒酸的床榻上,静静地盯着床头的木匣。 桌上摆着一碗先前送来的甜粥,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么一看,楚晏的气色的确不好,从前透亮的眼睛里也灰蒙蒙的,眼眶周围肿了一圈,憔悴得哪还像个什么太子。 顾长宁不见还好,一见更是窝火,压低了嗓音:“你就为了这么一个阉人,非要跟我置气吗?” “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你眼里也只是个「阉人」?”楚晏的眼里一下就蓄满了泪,坚定地抬头质问。 仿佛下定了决心要绝食守节一般。 他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抄起桌上的粥碗,一把拽过楚晏的下巴。 “喝掉,你是真想饿死吗?”他厉声道,手指掐进齿间,好不容易才迫使楚晏张开了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