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你又为何要用着苦肉计做给我看?” 楚晏的眸光凝滞了一瞬,奋力抽开手,弯身咳了几声,再抬眸时,眼底已添了愠色。 “我就算病得快死了,在你眼里也只是苦肉计?”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又难以置信的求证意味,嘴角似有似无地流露出自嘲。 顾长宁看不惯他这副嫌恶的模样,要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变得尖酸刻薄: “病得要死了?你这副牙口,我可看不出是病危之人,”他看着自己的手背冷笑道,又凑近些,“还是说,只因我不是徐锦逢,所以你才千般悔恨、气恼至此?” 楚晏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疲惫地摇摇头,“与他无关。” 顾长宁抓回他的手,借力抽在自己的脸上,“那你打我出气?” “你做什么?!”楚晏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强行抽开手,但又被他抓进手里。 顾长宁逼上来,凑在跟前盯着他,眼底的情感让人琢磨不透,“不是生气吗?打我不就消气了吗?” 这幅样子在楚晏看来更像一条疯狗。 他奋力推开顾长宁,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蜷进被子里躺下。 “我要歇息了,请吹灯离开吧。” 被褥外头果然熄了光亮,但身侧的床榻一陷——顾长宁二话不说躺了上来。 “你——!” 楚晏气恼的字眼被顾长宁突如其来的怀抱融化,只剩了个尾音。 他的心没骨气地颤动,好像被冻僵的全身又仅凭这么一个怀抱就暖了回来。 不是不肯信他吗?为什么又要做这种让他误会的事? 他咬着牙,躲开顾长宁的臂弯,“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长宁毫无痕迹地又揽上来,将他拥入怀中。 “别动,我不做别的。还是说,你想让我又把红蕊关回去?” 有时候楚晏觉得顾长宁没有变,就连会温声威胁人这一点也没有变。 他不再躲,躺在顾长宁的身侧,身后的体温一点一点传过来,像海潮一样,一遍一遍拍打他焦躁不安的心。 「顾长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晏睡得很快,大概是这几日里入睡得最迅速的一回。 但床侧的顾长宁却没能睡着,他只是在黑暗中一直看着楚晏,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恨楚晏,恨楚晏抛下他成了太子,也恨那些荒唐的传言,更恨害死他母亲的姜国人。 但为何看到楚晏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又会觉得心颤。 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他甘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朝堂利益,也没有敌我之分,只有他跟楚晏二人,在茫茫天地间酣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