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半,这期间无人叨扰他们。 白亦行捱不住,同穆介之说了声,便让成祖开车送她归家。 成祖问:“你酒量真这么差?” 白亦行捏了捏鼻梁骨,不答反问:“那女的故意的你看不出来?” 成祖说:“看出来了。但你们这感情还是得联络,又不能联络得太紧,你想想是哪里得罪了她,要是她给高盛和蜂堡使绊子,你大概要手忙脚乱。” 白亦行手一顿,忽然侧着身子对他说:“我想起来了,有回考试,我没让她抄卷子,还顺手举报告诉了老师,老师请家长,她狠狠地被她爸妈罚了。” “不会吧,为这么点小事为难高盛?她虽然矫情,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白亦行又坐好。 成祖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姑娘御下有力,把棱角藏得很好,是个聪明人。” 白亦行偏头注视他,成祖也回看她,她嗤道:“上次你还跟我争,我说了权力就是力量。” 成祖笑了笑,窗外高楼建筑的霓虹光影,从白亦行眼前一晃而过,瞧见那笑容有些许倦,她想了想到底不服气:“我不否认她聪明,毕竟龙生龙凤生凤,父母也言传身教,否则哪敢放她出来招摇跋扈。” “即便如此,没有她爹妈为她打下的江山,你觉得她光有聪明又有什么用呢?就拿今天这个场合来说,她如果是个聪明的普通人,需要多久,多长时间,才能拥有这样一张入场券?要是再赶上封建时代,她又要做什么样的努力才能达到这个高度?” 对于她声声反问,成祖没来得及回应,白亦行看着他,接着气呼呼地说:“所以你那天说的参照物——李姑娘,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权力是一代代往下传承的,普通人无论多努力也达不到像李家那样的地位。这种不平衡,只要地球不毁灭在社会中就会不断延续。” 成祖挑眉:“话糙理不糙。那你觉得我呢?” 白亦行瞧他,先前还不明白他意思,又马上反应过来,有点好笑地问:“你觉得你自己是普通人那一挂的么?” 成祖嘶了声,不解地看着她片刻,她脸上红晕褪去,剩惨白巴掌脸蛋,头发让风吹得凌乱,小女人用手扒了扒,仍旧是身子直挺,姿态傲然地靠着椅背。 他收回视线,握紧方向盘,明明没喝一滴酒,脑子却醉得稀里糊涂,想同她说一些话:“我以前是孤儿,后来被我哥父母收养。他们供我读书,抚养我长大。我也求学上进,从事律师从事金融,再走到高盛,走到你身边,我用了很长时间,挣来一张你口中白宫会所的入场券。你觉得我不普通?” 白亦行气焰弱了些,怔愣地瞅着他,没料到他会以自己为例,突然讲他家里的事,便小嘴一张,不看他:“你是个例外。” 成祖不觉哼笑,车子拐个弯,停在她家院子外面,四下里静悄悄,他食指点了点方向盘:“到了。” 白亦行思来想去地复盘,过去数年,很少会同白男谈到除了性以外的话题,金融这个圈子更不例外,不肖叁两句话便情色显露,接着盖一床被子聊天,痛痛快快挥洒本性。他们除了在床上的服务铃声特别强之外,找不到其他优点。 本以为他也会是那种仗着年长,对她指指点点同她高谈假大空道理的精致虚假主义者,没想到这大半年来,他倒是公私分明,兢兢业业地帮她明里暗里处理不少高盛和蜂堡的事。 这么一看,他还不错? 忽然有点不舍得下车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