嘠珞吓得肩头一抖,赶忙回头,只见巷尾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停了一辆马车。 一个陌生方脸汉子手撑车顶笑得花枝乱颤,与那男子并排而站的还有一人,此刻正面红耳赤冷睇向她,短茬头发跟炸毛刺猬似的——可不正是被她骂成坏东西的策棱。 嘠珞倒吸一口凉气,‘嗖’的一下窜到容淖背后。 直到马车行到跟前,嘠珞依旧是一副心如死灰的呆滞姿态,垂头耷脑藏在容淖身后,不敢抬头。 “还不走。”容淖回手戳戳她胳膊,自己率先踩上足蹬登车。 嘠珞心惊胆战偷觑策棱一眼,见他抱臂立在马车另侧,不发一言,不像要计较发作的模样,心下一松,连忙缩着个鹌鹑脑袋要跟上。 怎料就在她抬脚的那瞬间,策棱倏地从那方脸男子手上夺过马鞭,一举跃到车前,头都不回的催马飞驰出长巷。 嘠珞一脚踩空,踉跄留在原地被车扑了一脸灰,惊惶大喊,“我掉了姑娘——” 容淖听见动静,赶紧挑帘给嘠珞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不过,她并未着急叫停马车,而是随手理顺帷篱,平静坐回原处,好整以暇盯着鸦青色团花挡帘。 过了片刻,在马车即将要驶入正街时,车速突然慢下来。 策棱掀帘闪身入内,青年人生得挺拔魁梧,身上那股干燥气息更是霸道,如影随形,挤得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顿时局促不少。 孤男寡女,这般场景,其中尴尬自是不必多言,特别是有那个圆脸丫头的鬼话在前。 策棱目不斜视落座离容淖最远的地方,双手规矩搭在膝上。余光见她在闷热的车上仍顶着帷篱,率先开口打破窘境。 “你莫要误会,我是真的有事与你说,关于方才那支商队。”策棱斟酌补充道,“放心,你的丫头跟在后面那辆车。” 策棱开门见山主动提及商队,正中容淖下怀,她无视策棱的安抚,更懒得多寒暄半句,故作漫不经心道,“有事说事。” 策棱眼神微闪,佯装没察觉出容淖藏在淡漠下的迫切,若无其事道,“矮桌上那食盒里有吃食,你出来得早肯定未用午膳,边吃边听我给你说罢。” 相较来历不明的食物,容淖对商队更感兴趣,奈何贸然催促恐会在策棱面前露出端倪,遂只是不动如山稳坐原处。 策棱见状,干脆自己凑过去,有条不紊地从食盒里取出茶水与点心,一一摆在她面前小几上。 容淖瞧见那柄茶壶,这次倒是有了反应,垂首四下逡巡。 策棱疑惑,“在找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