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的扫视了一眼完全凌乱的房间,房可壮如一头年迈的老狗散发着无尽的颓废,但还是向身边人命令道:“立刻走,都走,我们去文庙。” 青州府的文庙乃是个五进的大院子,规模很是宏伟。位置也在远离东南的西南处,虽然也还在郑军炮火的覆盖范围,但比起偕园可强太多了。 只是房可壮等人却不知道,他们只以为甚是隐秘的会面,实则全都落进了一个人的眼中。 他就是孙之獬。 对比豪格的‘粗枝大叶’,孙之獬却是很明白‘一丘之貉’们的德性的。 因为若非他的家族血亲还都在满清的治下,孙之獬本人也从没收到过明郑两方私下里的招揽,甚至郑芝龙对他一直喊打喊杀的,金陵城里也从不见有人为他说一句好话,谁叫他是阉党余孽呢。孙之獬保不准也脚踏两艘船了。 所以,他对青州士绅们的关注很大。 这些个没廉耻的家伙,在战事中搞幺蛾子,那就是一定的。 因为就像他们当初选择满清一样,现在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和生命,就也必须选择大明。 房可壮就是被他紧盯着的第一人。 孙之獬很看不起房可壮的。一个无耻却又好名的人,把自己的侄子推出去做官,结好大清,房家的产业地位只可保无恙。然而自己却隐居偕园,一副还保持着大明遗老的忠贞的模样,那真的是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同时也叫孙之獬这种向立牌坊而不得的女表子,看的眼红不已,自也就切骨恨之。 “老爷……” 一个随从悄悄的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是他们?你可要看清楚了。” “老爷放心,小人这双招子绝不会看错。” 孙之獬呵呵的笑了起来,拍着这人的肩膀笑的很开心,“好,看准了就好。跟我去见肃亲王,你小子立功的时候到了。” 孙之獬这是要把自己的后路彻底断了啊。 他要向豪格揭发房可壮等人的‘密谋’,这就是要死心塌地的跟着鞑子了。 能在眼下的大气候中做出如此决断,孙之獬倒真的很大胆。 不过这也挺符合他的人设的。 当初孙之獬天启年间中进士,授检讨,迁侍读。那时候正是魏忠贤当权时期,阉党吃香,他便成为阉党成员,着实过了一段的好日子。崇祯元年,魏忠贤倒台后,崇祯帝下令毁掉由魏忠贤使人编写的《三朝要典》,孙之獬就抱着《三朝要典》到太庙痛哭,为士林所不齿。到了八月,朝廷“削孙之獬籍”,把他打回老家吃大米了,至今十余年不得翻身。 孙之獬眼下的所作所为,乃至是历史上的所作所为,那很明显就是利欲熏心,为了做官什么都不顾也不要了。可你却也不能忽略了这人的‘大胆’! 他之前敢抱着魏忠贤使人编写的《三朝要典》到太庙痛哭,那现在他就敢反手卖了房可壮他们做自己更上一步的踏脚石。就像历史上的他受到屈辱嘲讽后,就敢上请剃发的折子,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一样。 虽然这人贪慕富贵,一念无耻,酿荼毒无穷之祸。可是这孙之獬‘胆子’真的很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