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宋戎只要靠近寒棺,她都不会再跟过去,而是远远地躲着,眼不见为净。 宋戎只要来把目光投到棺中的她,就会耗时长久,这次也依然如此,依然是阿抬进来唤他,劝他进食。 宋戎离开冰棺,倚在榻上冲阿抬摆手:“朕吃不下,待会儿再说。” 他手中一直拿着那截残箭,此箭为拓木所制,木质裂开的地方,尖细的木刺一下下划着宋戎的手,手指掌心皆划有伤痕,新伤旧痕叠加在一起,但这点痛与他心脏的疼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他没有穿皇帝该穿的帝制服饰,而是着了一件月白色暗纹常服,倚在长榻上好似很有闲情地与阿抬说着话。 他说:“你也觉得朕不该这样吗?你也觉得该让她入土为安吗?” 阿抬:“奴婢不敢妄议圣意。” 宋戎:“往后余生,朕一刻安宁都不会再有,她也别想安宁。阿抬,你说这世上有鬼吗,朕害她如此,不值得她一个厉鬼索命吗。” 他接着说:“公主之死并非朕本意,席家灭门以及太子之死,却皆出于朕意。” 阿抬一惊,有些事做得但说不得,他没想到陛下会把心中最忌讳最隐蔽的事儿说了出来。 “朕嫉妒他们。”忽然帝王语气变得阴寒,此话一出,席姜与阿抬都抬头看向了宋戎,疑惑不解。 “她的父兄宠爱着她,难道朕就不爱护她吗,她不知道,以她的脾气秉性,若没有朕护着,别说四大世家,就是太后那一关她都过不去。” 宋戎好似不吐不快:“席家不懂进退,不懂它的存在已对皇权形成威胁,朕没办法,身在其位不得不为。只是朕没想到,她竟可以为了他们舍弃与朕的情意。” 宋戎阴沉沉笑了:“她说朕会错了她的情,朕没有重要到可以比得上她的家人。她永远不会知道了,就是这句话成了她儿子的催命符。” 几乎是同时,阿抬跪了下去,席姜站了起来。 “起来,朕没生气。”宋戎抬手让阿抬起身。 “只是朕当时真是被她气到了,朕不明白,血缘对她就那么重要吗,她不是爱朕到曾向朕奉上她席家全部的身家性命吗,这江山不是也有她一半吗,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朕一样爱护,坚定不移地选择朕,抛弃那所谓的家人吗。” “朕嫉妒得要死,嫉妒得发狂,以至于她那次求朕,求朕留太子一命,哪怕贬为庶人一生圈禁都可。太子年幼,靠山外家已除,早早剪去了羽翼,留下性命也不是不能,朕明明可以化解掉世家的担心,但却没有那样做,只因为不想让她把关注放在除朕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很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