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在书房批阅圣人拨给他的奏折,又要修改战略,请娘子来不是为了叙旧唠嗑,只需要娘子在此处安安心心呆上两刻钟,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黑狼一说,玉桑就懂了。 稷旻不是有事来找她,而是知道她与江慈作伴,江慈很有可能会去见稷阳。 他只是当着稷阳的面来招惹她,作出还有牵扯放不下的样子。 司农司的事一定大油猫腻。 眼见黑狼要走,玉桑连忙两步追上去:“我想见殿下……” 黑狼看过来,玉桑生生折了语气:“……可以吗?” 黑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玉桑的表态,爽快道:“可以。” 玉桑:诶? 黑狼一本正经转述太子的话:“太子还说,倘若姑娘坐不住,想找人说说话,他也没那么忙。” 说着,他拉开门,抬手作请:“娘子这边请。” 玉桑:…… 可以的,稷旻。 …… 见到玉桑来,稷旻一点也不惊讶,搁笔提帕,一边擦着指尖墨迹,一边用目光迎她。 玉桑一来,心里不由叹服。 厉害,连茶点都准备好了,这是吃准了她要来。 玉桑进来后,无关人等皆退下,书房内唯她二人。 稷旻温和提示:“有话说话,没话随意吃喝,总共两刻钟,憋不坏你。” 玉桑抿抿唇,挪步去到稷旻书案前。 稷旻只见书案上投下一片阴影,抬头看去,她欲言又止的站在那。 他弯唇笑了一下,格外宽和:“想说什么便说吧,你在我跟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玉桑瞅他一眼,心想,是你叫我说的。 “敢问殿下可还记得,前世的三殿下,是因何落罪抄家?” 稷旻眸色一凝,显然是没想到她能从这里入手。 玉桑察言观色,飞快后退一步,警惕的提醒他:“是你说什么都可以问的。” 稷旻这才笑了,神色如常:“是,你什么都可以问,但我不一定要答,你随意。” 见他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玉桑胆子也大起来。 她缓缓蹲下,匍匐于书案前,仰起小脸看向他,稷旻也从仰视变成垂视。 玉桑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犹豫:“你曾与我说过,古剌内乱,兰赞异军突起,和大皇子兰普分庭抗礼。若兰普能与你合作,那兰赞同样可以和别人合作。” “对兰赞来说,一旦大夏出兵,他面临的必定是一场苦战,但对兰普来说,倘若他愿意合作不再让古剌生乱,大夏顶多设官员驻扎监管,整个古剌仍会还给他们自己治理,待战乱平息,你便可顺势推他为王。” 稷旻双手搭在案边,上身朝她微倾,饶有趣味的笑道:“还想了些什么,一并说了吧,否则以你的性子,怕是得憋坏。” 玉桑暗暗咬牙,他简直稳得不像话。 豁出去了。 玉桑闭了闭眼,勇敢道:“最初重逢时,你曾设计我多次,似乎总是在考验我,想看我于关键时刻的抉择。而今,你是不是又在设什么局,等着谁掉进去?” 稷旻一直看着她,那些细小的神情动作,他一个也没放过。 等玉桑问完,他微微偏头,“问完了?” 其实还有些细小的问题,但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是以,她老实的点点头。 稷旻:“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着,他自书案边的矮柜抽屉里取出一封书信,放在她面前。 玉桑愣了一下,就听稷旻问道:“你不是怕我给别人设局,是怕我给你在意的人设局,可你既然怕,又为何要将江慈近来的情况告知于我?” 玉桑陡然心虚:“我……” 稷旻没给她挣扎的机会,一语道破:“其实你早有猜想,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怕重蹈覆辙,所以不敢去试。”江慈对稷旻的仇恨,多半来源于稷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