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看了嘉德帝一眼,嘉德帝点点头,这是允了他径自行事。 稷旻会意,让内侍取来有玉桑笔迹的文书,自己则走到玉桑身前的书案边。 他在玉桑的笔迹里找了一句话,让玉桑誊写,然后自己跟着誊写一遍。 少顷,稷旻将两张一模一样的纸交给内侍,望向王攀道:“烦请王将军在这两张纸中,挑选出江娘子手书的那一份。” 殿上微微骚动,王攀更是愣住。 两张纸被送到王攀面前,他左看右看,竟选不出来。 这两张纸上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 王攀脸上神色越发为难:“这……” 稷旻挑眉:“怎么,选不出来?” “陛下……”王剑见王攀为难,脸色也变了,沉声道:“太子殿下句句维护江娘子,可见与江娘子熟稔,能模仿其字迹并不奇怪,可对旁人来说……” “臣以为,对旁人来说,也未必是什么难事。”一道淡淡的男声打断了王剑的话。 韩唯不知何时也拿了纸笔,就着手中硬质的书盒为背,简单仿写了几个字。 说话时,他将笔递给一旁的内侍,修长指尖捏着纸边提起,纸页一转,示众那一面,竟也是与玉桑如出一辙的字迹。 韩唯面色淡然,语气凉凉,若细细辩听,甚至会觉得里面含了几丝微不可察的嘲讽:“难不成王将军觉得,韩某也与江娘子亲密关系,心有偏袒,所以才出来为她辩白的?将军就这么不愿承认,这种粗练两三年毫无风骨的稚嫩字体,要仿写根本毫无困难?” 粗练两三年?毫无风骨? 玉桑嘴角抽了抽,悄悄瞄一眼稷旻。 稷旻果然正看着韩唯,目光称不上多么友善。 她又斜眼瞄韩唯,他竟也看着稷旻,嘴角那一丝尚未淡去的嘲讽,像是致意。 韩唯将自己的字迹呈上给嘉德帝过目,嘉德帝略略扫过,先是看了一眼韩唯,然后点点头:“不错,太子与韩卿之字迹确与江家娘子如出一辙,可见江氏娘子的字,要仿写并不难。王攀,你还有何质疑?” 别说是王攀,就连王剑都哑口无言。 他怎么都想不到,韩唯竟会站出来为江家女辩白。 王剑神色复杂的看了王攀一眼,王攀立马道:“微臣眼拙,现在想想,江娘子一介女流,的确没必要像臣设想的那般迂回行事,字迹一事确有可疑与疏漏……” 王攀已认怂,可稷旻却并无收势之态。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逐渐冰冷:“王将军的疑惑解了,孤的疑惑却还没解,王将军,你当工部的临时官署里,放着的都是什么东西?” 太子语气陡然沉下,似有发难之意。 玉桑一听这语气,心下大定,知自己这事已经快揭过了。 果不其然,王攀被问的一愣,无措的望向嘉德帝。 嘉德帝稳坐龙椅,显然也在听太子的话,既无阻止与质疑,便是默许。 王攀都顾不上抹额上的汗水,结巴道:“臣……” 稷旻骤然厉声:“那孤来告诉你,江娘子方才所言,句句非虚。无论是漕运路线还是凿渠修道的图纸,乃至每一吋地形要害都属工部机要,一旦有人泄露,或恶意篡改破坏,于实施时出现过大错漏,便不止是财力损失,还会闹出人命。” “你既口口声声道行宫中有可疑行迹,须追根溯源,那你如何保证,此次瞒闯工部,这些机要不会外泄?若因机要外泄而造成损失,你是打算赔财,还是赔命?” “陛下明鉴!”稷旻句句迫人,王攀双膝跪地,急急辩解:“臣与手下之人乃奉命行事,岂会有歪邪歹心,殿下此言……” 刚说到这,黑狼从殿外疾步走来,还带回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原来,在得知王攀带人闯门搜查后,太子便命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