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家看,便上前询问。 男人的目光略过稷旻,落在玉桑身上,目光逐渐惊诧:“你是……” “阿爹——”奶娃娃的声音由远及近,蓉娘瞧见了丈夫,抱着孩子出来迎了。 她也瞧见了这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走向丈夫时疑惑道:“裕郎,来客人了吗?” 稷旻清楚地感觉到,掌中的小手在女人出声时握得更紧。 他什么都没说,一直用自己的手掌包着那只手。 玉桑与稷旻携手而立,缓缓转过头望向蓉娘。 如今的玉桑,容貌比十一岁时长开许多。 可她生来就是美人胚子,蓉娘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桑、桑桑?” 玉桑忽然有些庆幸,稷旻为她准备的这般周全。 华贵的衣裳首饰,至少让人看来,会觉得过得不错。 她冲蓉娘浅浅一笑,一如故人重逢:“蓉娘还记得我。” 事实证明,稷旻的周到不止一星半点。 当玉桑和稷旻被当做客人迎进家门时,飞鹰和黑狼变戏法一般提来了许多手礼。 蓉娘的丈夫认得玉桑,却不知稷旻来历,一时间受宠若惊,连忙拉着妻儿一通道谢。 相比之下,蓉娘时而微蹙的眉头,显出了几分心事。 玉桑悉数收入眼中,并未点破。 在被问及稷旻与玉桑的关系时,玉桑忽然轻轻挽住稷旻的手臂。 “这是我夫君。”她顿了顿,轻声道:“我已成亲了。” 蓉娘怔了一下,眼神含着审视,望向稷旻。 稷旻侧首看向她,眼中含了温柔的笑,他很配合的接受了这个身份。 蓉娘的丈夫看看二人,连忙笑道:“那就好。其实,蓉娘一直记挂着你,如今见你觅得良缘,也该放心了。” “也该放心”的蓉娘并未说话。 玉桑笑了笑,也没接这话。 家里并不富裕,饶是蓉娘的丈夫热情洋溢的留他们多住几日,稷旻还是在浅谈几句后提出告辞。 蓉娘的丈夫看一眼妻子,又看看玉桑,试问道:“这是要走了?” 这一次,还是玉桑抢先回答。 她始终含着得体的笑,面色从容温和,不曾有半分失态:“是,要走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此话一出,蓉娘夫妇都怔住了。 玉桑冲蓉娘笑了笑:“夫君要带我回他家乡,以后怕是不会再来这里。蓉娘离开后,一直没什么消息,夫君也是想我能与旧事旧人好生作别,这才多番打听,找来这里。 “所以,今日探望过蓉娘,以后应当没有再见的机会了。还望保重。” 离开时,蓉娘的丈夫亲自抱着孩子出来相送,还教孩子喊玉桑阿姐。 可是,玉桑从头到尾看都没看那孩子,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这些,亦被稷旻看的清清楚楚。 这场在预想中极具意义的相见,没有久别重逢的房中密话和关切询问,也没有互诉思念,情不自禁的流泪。 从头到尾,是那样平淡,甚至生疏。 像是登了一个陌生亲戚的门,明明毫无关系,各不了解,还偏要硬凹亲切热情。 走出这里时,玉桑心里说不出的空落。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玉桑站定不前,稷旻陪着她一同停下。 玉桑看着落日后山线,怅然笑道:“殿下何时变得这般记仇了。” 稷旻不语,却是听懂了这话。 昨日,她曾说过,他并不是她心中唯一重要的人。 可在她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重要的人其实并不多。 他设计江家的事情,让她再一次为救江家拼尽全力时,也彻底与江家两清。 带她来这里,看到如今的蓉娘,让她知道,自以为心中重要的人,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先将她从人生中剔除了。 他一次又一次,亲手把她认为重要的人,从心里挖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