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投向别处,道:明年此时,我已是回了安源,赏梅、赏梅之事我不能应你。 他见她躲着,便不再提,道:今日我有事在身,要先回公府。祖母与我母亲都还在,你便与三妹妹她们一处。若遇着甚么事,同三妹妹或是祖母说,知道了么? 她点头,他摸摸她柔顺的乌发,道:去吧。 她出了经室,同老太君告了退,在老太君院外遇着了祁世骧。 她朝他礼了礼,便与他擦肩走过。 站住!他道,我有话说。 如莺道:三表哥何事? 祁世骧道:你跟我来。 如莺站着不动。 祁世骧想到岑呆子随便一句话,她便众目睽睽之下,乐颠颠随了他去,还对着那呆子抹眼泪,心下又生出闷气,道:你杵在那里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我莫不是会吃了你? 如莺道:三表哥有事,便在这处说吧! 这处怎么说话呢? 如莺也知二人拦在门口说话不像样,犹豫了一会便随了他去。 二人绕过香客禅房,过了一条甬道,来到一僻静处,两株百年老柏树正擎着绿叶屹立此处。 如莺见祁世骧站在柏树下,背对着她,又没了声儿,不由道:三表哥? 祁世骧转过身,见她穿了着方才梅林中的樱粉湘裙,立在他三步之外。他道:你与德平在天香楼是第一回见? 如莺以为是何事,原是德平县主之事。她不知为何心下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竟悄悄背后打听起德平来。 她道:是,我之前没见过县主。 祁世骧道:那日她为何朝你挥鞭? 如莺道:我亦不知。我们上楼,县主下楼,我们已是礼让在一旁,她先骂了我哥哥一句,后朝我挥了鞭子。 祁世骧问不出甚么,便道:她那人看似疯疯癫癫,实则心思狠辣,喜怒无常,你莫要被她骗了。?о㈠㈧ㄚЦ.νìρ(po18yu.vip) 如莺心下纳罕,她与德平见着第一面就闹得不愉快,再见之时,亦是谨慎相待,尽量不与她多打交道。反倒是德平似是对祁世骧很上心,一日日地往老太君面前凑,她这才与德平有了些碰面机会。 所以她既与德平无甚相遇、相交之机,又为何要担心被她骗,她能骗自己甚么? 她暗道莫不是他们二人又打闹起来? 她道:我与县主平日相交甚少,她恐无暇骗我。县主虽有些骄纵,但也算活泼伶俐。 祁世骧有一种无力之感,道:总之,她若往你跟前凑,对你胡言乱语些甚么,你皆不要理她、信她。 如莺点头,道:我知。三表哥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祁世骧见她始终对他有礼有节,离他不近不远,再不同他怒目相向,也决不会踢他咬他,他却比她扇他耳光时还要烦闷、恼火。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走吧。 如莺听他语气不大好,似是带出几分火气,暗道他方才说德平喜怒无常,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许是没在她这处打听到德平的消息,心下不舒坦吧。 她朝他礼了礼,转身便走。 祁世骧听她脚步渐远,转身看她,见那一抹樱粉衣裙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甬道那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