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曲了曲, 她在思考这场拍卖会到底是不是宁王专门针对自己下的圈套,按照计划:这藏宝图自己必须要拍到,宁王会不会利用这一点故意做高价格,然后割自己的韭菜呢? 这马三是宁王的人无疑了,从做戏的角度来看,马三开出这个价格并不高, 符合他想要借机隐退的心理价格。 云安有些焦虑,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可是林不羡不在, 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在宁王这里交了智商税,真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云安想要叹气都不太敢, 她觉得宁王的人一定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能在心中默默发出一声叹息,感叹这宁王眼光果然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和亦溪之间的默契,并有效阻止了它。 不等云安开口,听到这个低价以后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只见人群中有几个点表达了不满,声音最大的那一位盖过了其他人,只听那男子嚷道:三爷,我看你根本不是诚心脱险,一万两黄金相当于十万两白银,我们都不知道你手中所谓的藏宝图的真假,到时候买回去一张羊皮,凭你马三爷在雍州的势力,我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没错! 对啊! 有道理 那人听到有人认同,底气更足继续说道:咱们今日既然来了,对宝图都是真心实意的,只要你能证明这东西是真的,我们哥几个凑凑也不是买不起,可是我们不能当冤大头! 没错,我们不能当冤大头! 马三爷立在台上,任凭下面人叫嚷也不为所动,等到他们累了不再叫嚷,才继续平静地说道:诸位的担忧,我早就想到了。这卷藏宝图任何人买到了都可以当场验货,如果马某人敢卖假地图给诸位,买主可以当场砍掉我的项上人头,绝无反悔,不会有任何人报官!如此诸位可信了? 见底下人不吭声,马三爷继续说道:我今年四十有二,不久前长子才刚弱冠,幼子不过垂髫之年,双亲中唯余一位老娘,你们也知道我爹是如何故去的,老爷子死在了大漠黄沙中,连尸首都没找到,逢年过节我想要去祭拜都无处可去,这次我也差点带人死在大漠里头,经历了这场生死劫,老子看淡了。马帮传到我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代了。可老子手下还有百十来号兄弟,每人分给他们百两安家费用不算多吧?老子也得留点退路银子,孝敬孝敬老娘,抚养几个孩子长大不是? 说话间,马三爷毫无征兆地掏出了一把匕首,举到面前,朝着自己的眼睛就割了下去。 我云安捂住了嘴巴,强压心头的震撼和不适,没有叫出声。 这马三爷竟然当众把自己的一双眼睛全都给挑爆了 所有的看客都发出了惊呼声,马三爷挑完双眼,抬了抬手,须臾间帐篷内鸦雀无声 马三爷疼的直喘粗气,身体摇晃不稳、咣当一声丢下了匕首,死死攥着藏宝图,脖颈和手背上青筋暴起,浑身颤抖、鲜血从紧闭的眼皮的缝隙中溢出,成股流下,染红了脸,划过那半面胡子,沾染在胡须上愈发狰狞可怖。 马帮的人似乎早就知道马三爷会如此,淡定地给马三爷搬来了凳子,后者坐到凳子上,倒了几口凉气,忍痛说道:藏宝图,只有我一个人看过,今日我自废这双招子,买宝图的人应该可以放心了。还有如果今日宝图没人肯买,老子就当场烧了它,娘的!来吧,起价一万两黄金! 云安感觉到嘴里回荡着一股血腥气,惊觉是自己咬破了内腮,适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血腥,可云安没有挪开眼,看完了整个过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通过今日,云安深刻地领悟了后半句的含义,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宁王高怀真是一位狠角色。 要不是这场戏的总导演是云安,目睹马三爷当场自挑双目,恐怕云安已经对藏宝图的真实性深信不疑了。 这场戏,云安是策划人,是总导演、宁王算是执行导演和制片人,与宁王共同运行了一个项目,云安真实又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和宁王之间的差异。 云安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会让周六他们任何一人做出这种事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可云安不得不承认,宁王的方式虽然粗暴且残忍,却是效果最好,最快,最直接的。 云安已经开始庆幸没有带林不羡过来了,要是让她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一万五千两!已经开始有人竞价了。 一万六千两!话音刚落,就有人顶了之前的价格,紧接着又有人报出了全新的价格,竞价声一声高过一声,瞬间白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