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人一本书,又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了两个小时同之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能光明正大地靠在对方身上,翻两页便转头把脸埋进对方颈窝里,拐弯抹角地讨个抱了。 江声就伸手环过他后背,轻轻拍两下,歪过头,用脸颊蹭蹭他前额的头发,动作亲昵又自然,恰到好处地让他心痒。 还是有区别,心安理得才最明目张胆,不用再顾忌越线与否。骨骼里的红花刺槐疯长出头,遇见阳光又盛放成各式的花,甜腻的烂漫的,明晃晃地包裹住他,装点他锐利的依赖欲、占有欲和口是心非的深情。 他是天性浪漫的人,骨子里藏着艺术家的俗与雅,却错失了良好完全的感性成长,以至于发展成如今这样矛盾的个体,无意识的撒娇依赖都浮于表面,内里还是盘错荆棘般不堪的贪念,滞涩的匮于自然表达的情感喜欢进骨子里了,也很难像常人那样表露出平和温暖的感情,更遑论为伴侣提供所谓积极的情绪价值 比起蜜糖来,大概更像裹着糖衣的毒药,披一身柔软长毛、爪牙却尖利的脾气不好的猫。 于是他的爱也极端,要天天看见日日陪伴,要圈占对方终身之久,用过分频繁的拥抱来填补缺失的安全感。 他不确定这样剖白之后,他们的关系是否能真的如想象般长久,毕竟他的性格和情绪不算正常,爱也不正常但以他对江声的了解,这个人说过的话鲜少食言,至少以后他不用一个人不着门路地摸索自愈了,会有人陪他。 如果早知道结果如此,也许他也犯不着纠结这么久,执着于求一个尘埃落定水到渠成可活着原本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哪里来这么多早知道呢。 已经很好了他默默想着,转身靠近江声怀里,嗅着人衣领间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又在心底补上一句,其实一直很好。 午后三点过半,店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陈里予合上画册,意犹未尽地摩挲着精装封面,看向江声:回学校吗? 江声看了一眼钟,有些为难:不早了,晚上还要回家吃饭一起回我家吧,吃完还能陪你做会儿题。 其实无不可,如果还没有真的在一起,陈里予大概会欣然前往但恰好撞上这一天,合乎情理的上门蹭饭也微妙地带上些许见家长的意思。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偏偏对上江声的视线,到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出来,犹豫片刻,才改为一句迟疑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带同学回家吃饭而已,我妈挺关心你,平时也催我多带你回去来着,江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抓头发,补充道,放心,不留你过夜,时间差不多了就送你回家。 陈里予的关注点却似乎不在这上面,伸手挠着小猫的下巴,头也不抬随口问他:同学? 说罢又掀起眼皮,清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底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于是江声的耳朵陡然一热,脑海里模糊的念头闪过去,又被他强行拽回来,嘴里连忙撤回道:不是同学 那是什么? 眼睛亮晶晶的,真像小猫。 宠物猫,女朋友,投喂对象心底浮现的名词似乎都不太对劲,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看了这么多书,词汇储备却还是匮乏。沉默几秒,江声才终于找到个合适的答案,献宝似的欣喜补上:喜欢的人。 在一起之前陈里予就受不了偶尔冒出来的直球发言,总觉得这样过分直白的情话比弯绕暧昧还要让人心跳脸红,只是没想到摊过牌也表过白了,自己居然还是对这样明目张胆的喜欢毫无防备,只能心情复杂地垂下视线,把画册重重塞进他怀里:知道了,走吧。 绕回学校拿了书包,走到江声家的时候刚过四点,他父母还没下班。 南北通透,落地窗宽敞,这时候不开灯,客厅便恰好被临近黄昏时候暖黄的阳光铺满;门口玄关处换了新的扩香,木质调,散开后有浅淡的果香,温馨又甜暖。 江声替他倒了杯温水,又问他吃不吃水果,招待自然又周到,看得出是小时候家里常来客人、要替父母招待一二的那种孩子最后切了一盘橙子,才放下便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是江声母亲回来了。 嗯?江母看见陈里予,怔了片刻,又想起什么来,笑着朝他打声招呼,是小陈啊,吃过饭了吗? 身边的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小声说阿姨好,声音都在发颤江声只好接过话茬,借着衣料遮挡伸手拍了拍人的后背,权当安抚:没呢,来咱们家一起吃,妈,考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行,想吃什么,江母放下包,去露台洗手浇花,一边问道,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