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草和野苔顺着墙根往上爬,被滋养得很好。 蒋南之也看见没收拾干净的小角落,啐了一声:回头我换个钟点工,也是没点心眼。 他们开锁进门,院里的灯终于打开。 老房子可以算三进三出,有心保护还能跟街委会申请个保护古迹的牌子。 里头的电脑电视还停留在十年前,屏幕后盖都被抹布擦了又擦,半点灰不落。 房里席梦思被换过,玻璃也都装了新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拉动哗啦乱响。 温郁伸手去够石榴树上的叶子,被蒋南之刚好瞥见。 秋天倒是还能摘果子吃,她想起什么,目光也温和起来:小时候姨妈总是摘一小篮子送我,特别甜。 温郁眨眨眼,转身进了厨房,在里头捣鼓半天找出个钢丝球。 他也不管表姐还在这,自顾自跑去门口擦青砖,动作又快又狠。 蒋南之倚着门框没动,慢悠悠抽一口烟,打量院子里冒出狗尾草的大金鱼缸。 还打算回来住吗? 听说你去一中当老师了,住这也近,省得再到处找房子。 胡同口里回荡着钢丝球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又传来拔草声。 姐,给我拿个簸箕来。 温郁把门前杂草拔了个干净,灰土沙石扫了又扫,最后浇了一捧水。 深夜里水声四溅,像是下了场小雨。 蒋南之随便他折腾,自己在灯下张着手看新画的指甲。 你要是过来住,再给你添两个好枕头,缺什么跟我说。 温郁正要答应,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他手里还抱着小瓷盆,袖子上都沾了土。 闻玙走到门前灯下,眼睛里清寒一片,像是没有碰过酒。 男人看一眼萧条一片的院内,又看向他。 蒋南之在院子里察觉到什么,示意他们慢聊,自己回了里屋。 温郁拧干抹布转身擦铜门上成排的钮钉,不问他怎么会找过来。 有事? 温郁。男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唤他的名字,只因背对着,也不知是什么神情。 我刚才在饭桌上忘了问你。 你当年一走,我们就算是分手了,对么? 温郁把抹布浸回水盆里,灰尘如一张网在清水里散开。 他感觉自己也喝得有点上头。 酒精不像是在丝丝缕缕的烧灼着神经,反而像是一块又一块冰,把人的理智拽着往下沉。 是啊。 他抹了把脸,转身笑起来。 不是早就分了,得有十年了吧。 闻玙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落在温郁的脸上,自额头划过鼻尖,又落在唇上。 我倒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亲你的。 指腹的纹路印在唇纹上,温度灼热。 你被咬疼了会轻轻叫一声,又粘着人不放。 每次一抱在怀里,像是搂着云一般的软。 温郁不自觉地往后退,两步就被门前石狮子挡住退路,整个人都被拢在他的落影里。 看着清清冷冷不爱说话,私下里搂着脖子不让人做题。 闻玙慢条斯理地抚触着他的唇,条理清晰。 耳垂怕痒,后颈会泛红,笑起来还有酒窝。 他俯下身,呼吸随之交缠,声音泛着哑。 你也敢回来。 温郁被抵在石狮子上没法逃跑,鼻间都是男人的气息,咬牙挡开他。 闻老师今天喝多了吧,聊什么呢。 他一面挡着他,一面心里又雀跃起来,像是终于能确认前面的冷落疏离全是假的,他还没有被忘掉。 闻玙眉头一挑。 我怕你这个? 他指尖一挑,在温郁仰头的下一秒就亲了上去。 他们体温一瞬交换,两人唇边都带着酒味。 不像索吻,而是不容拒绝地要一个补偿。 温郁被亲得脑子发木,一巴掌推开有点恼火:你干什么?! 闻玙用手背碰了下唇:耍流氓,没看出来? 温郁拔腿就跑,噗通一声把门关了。 门外传来某人的笑声。 笑个屁,快点滚! 温郁对着门吼过去,气到脑仁疼。 第5章 温郁真想过第二天去闻某人办公室把这流氓暴揍一顿。 然而第二天开学。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