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走出门前,她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元琛,你和元琼都不是我的孩子,母后从不求什么,只想你们能够永远安康。这个太子,你若不想当,也可以不当。” 他仍是背着身子站着,没有回头。 既承了太子之位,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便只能孤独心狠地走完这漫漫长路。 - 平成殿。 赵王看着殿中的那个女人,终究是没狠下心来。 “打入冷宫,容后再议。” 元琼瞪大了眼睛。 容后再议?这有什么好再议的? “父皇!”她喊道,“元琼不懂,甄夫人才是真正让母亲死于非命的人,程小将军鞭刑后永不得入宫,她凭什么却是容后!” 赵王眼神冷厉:“元琼,寡人的决定尚且由不得你来质疑。” 元琼:“我……” 赵王:“行了,不用再说了。” 甄夫人下巴微抬,朝元琼幽幽地笑了。 元琼看着她的样子,暗暗磨了磨牙,憋屈又恼怒,却被堵得什么都没法说。 而此时,徐夙再度上前一步:“陛下,可甄夫人还有另一件事,恐怕是不能容后的。” 所有人都看向他。 五年前赵国面临覆灭之时,他也是这样平静地谏言的。 徐夙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急不缓:“甄夫人与晋国三皇子沈迹勾结已久。” “你胡说!”一听此话,甄莲情绪激动了起来。 “夫人,奴婢想起来了!”一直低头不言的合欢突然反应极大地爬到了她边上,惊慌失措地说道,“那日奴婢去劫狱时看见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晋国三皇子!”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甄莲突然浑身一软。 她确实与沈迹勾结。 可这次沈迹来了,却没有和她通气。沈迹狡猾,一定是要说出当年的事情,把她推到前面,她不能让他得逞! 就算她死,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念及此,她忽地直起身,“陛下!五年前晋国突然要太子赴晋做质子都是那三皇子的主意,与妾身无关!” “是吗?”徐夙风轻云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都说人心难算,他倒不这么觉得,一点一点压死一个乱了章法的人,可太简单了。 甄莲心中猛烈地一跳。 她瘫倒在地,眼睫剧烈地颤动着,喃喃地重复道:“完了,都完了,完了……” 与平日的装出来的那副面孔不同,一朵黑娇花在这一刻于崩溃中糜烂。 徐夙不屑于管地上的人,转而看向赵王。 这位君王觉得亏欠了她,那太子呢?不也是亏欠了? 太子生母不可杀,那若是勾结敌国之人呢? 家仇只能种一颗种子,叛国才是让种子疯狂生长的养料。 他出手,从不留余地。 一阵静默后,徐夙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甄莲不必再留,至于沈迹……”赵王停顿了一下。 晋国虽逐年势弱,但到底是泱泱大国,不可随意处置了这个皇子。 徐夙知其所想:“陛下,沈迹现就在臣的府上,若陛下想,臣自可以做得不留后患。” 赵王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也无力在今日追究其中因由。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一切交由卿处理,寡人自是都信你的。” 徐夙行了个礼,先行向外走去。 有趣。 不知道那个向来的自负的晋国三皇子,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轻易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会是什么表情? 那些个不该活着的人,总要一个一个地让他们在不甘中死去。 元琼眼见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她拼命朝他眼神示意,却发现他的眼底结了冰,像是再容不下任何人一般。 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