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给招娣,她今年四岁了,也到了该认字的年纪。 贺兰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说什么都晚了,爹是亲爹,有什么法子呢,她只有把这三个孩子好好的带大,才能对得起赵家。 一家六口人,三个小不点,还有一个正在坐月子的,做饭的重任就只能由剩下的两个人担起来了。 贺凌宇不想干,那行啊,那就没饭吃,贺知年的态度很明确,要想吃饭就得干活。 经历过昨晚,贺凌宇知道他爹狠的下这个心,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帮忙打下手,扒蒜洗菜烧锅,虽然动作慢了点,但还是个可造之材。 于是,可造之材要想在家里吃完一日三餐,不光要负责在做饭的时候打下手,还要负责刷锅洗碗,擦桌子扫地,甚至还开拓了一个赚外快的业务。 洗一天的尿布,给你十文,每周洗一次大家的衣服,也是十文,前提是必须洗干净,要是能独立做一顿饭,那就给你两文,当然你要是能在外面找到工作,那就往家里交伙食费,咱们就可以请人回来帮忙了。 为了填饱肚子在厨房打下手,已经是贺凌宇最后的忍耐了,让他为了几文钱去洗尿布、洗衣服? 侮辱谁呢,他好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同窗里也有家境很好的,找个工作还不容易吗? 在贺凌宇忙着找工作这几天,做饭、洗衣、洗尿布的都是贺知年,因此他也没时间去洋教堂,只能抽空出去赚个外快。 第一次赚外快是在弘昌绸缎庄,他给人修老化的机器,还对新机器做了改进,甚至还帮他们改造了印花机,提供了好几种新的印花图案。 两百大洋的酬劳还在其次,重点是弘昌和赵家是竞争对手,两家积怨已久,赵家这几年已经不是弘昌的对手了,如果弘昌可以再进一步,赵家在本地的市场怕是还要再收缩。 第二次赚外快是在银行门口,给几个洋人做翻译,赚了些小费,顺便经其中一人介绍,认识了洋教堂里的几位传教士。 贺凌宇的工作之路就没那么顺当了,想当老师,学校不要,想做账房,也没有门路,几个家境不错的同窗他都去找了,然而得来的不是推脱之词,就是嘲讽之语。 报社去应聘过,银行也去应聘过,连家教他都去应聘过,只不过,没能应聘成功罢了。 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总不能去做苦力,真要是做苦力,那还不如在家里洗衣服洗尿布呢,好歹不会被曾经的同学嘲笑。 没有法子,贺凌宇只能回家写文章投稿,但笔墨纸业没有一样不要钱的,投稿也是要邮费的,他两手空空,一点积蓄都没有,问姐姐要,姐姐跟他一样穷,问爹要,爹只会让他干活赚钱。 行行行,不就是洗尿布吗,不就是洗衣服做饭吗,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成了大作家,每个月几百块的稿费,他一定出钱让爹来干这些活。 贺凌宇憋屈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之路,连自己袜子、内衣都没洗过的人,开始给别人洗衣服,还要给小孩子洗尿布,简直是一把辛酸泪。 姐姐中间还帮他干过两次的活,结果每次都会被爹发现,一旦发现,他就白干了,所以他宁可自己多干一会儿,也绝对不让姐姐帮忙了。 要不是知道他姐从小没心眼儿,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姐和爹合起伙来坑他。 别看贺兰从赵家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怎么样,但每天猪蹄鸡汤的这么喝着,人居然还比呆在赵家的时候还胖了。 几个孩子就更不用说了,盼睇在赵家的时候只能捡姐姐的衣服穿,现在也有自己的新衣裳了,招娣有了自己的书包文具,两个孩子平时基本上都是爹带着,自从凌宇在家帮忙之后,爹就经常带着两个孩子去洋教堂。 盼睇是跟着去玩儿的,招娣确实能学到些东西,学会了几个字,从洋教堂回来还给她讲故事,有花木兰从军的故事,也有外国女人当皇帝的故事,反正都挺稀奇古怪的。 快出满月的小女儿,也有了爹送的长命锁,小家伙胖乎乎的,比两个姐姐小时候都胖乎。 小女儿一直没起名,招娣和盼睇都是赵家取的名,一样的姐妹,小女儿也是赵家的孩子,理应赵家那头来取名,等她出了月子,她就去赵家给小女儿求个名字来。 贺兰出月子这一天,没等她去求赵家,赵家先来了。 赵老太太,赵晟,还有赵晟的妹妹赵晴,三个人看起来都很狼狈,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有几处都被扯坏了,赵晟脸上还有一块乌青。 贺兰忙招呼几个人进门,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等问明白缘由,哭得比赵家人还伤心。 老二两口子怎么能办出来这样的事儿!婆婆放心,等爹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你们先住在家里。 赵老太太没吭声,矜持地点了点头,倒是赵晴满脸不乐意:咱们总不能就住这破地方,娘,让大哥去报官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