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珂回到社团,随便找了处桌子,拨开上面的杂物,摊开一张白纸。 刚才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他,现在裴珂已经恢复心态。 他要开始准备给殷翡的礼物了。 * 不知是殷翡有意,还是只是巧合,发来的地址在夜色酒吧,是裴珂之前打工的场所。 如果是殷翡特意选择这里,有可能是找人拿着他的照片这不难搞去学校周围最近的酒吧一条街问出来的。 对方大概有什么计划。 裴珂背着黑画板从夜色一楼走过,时值傍晚,人还没上,场内很空旷,以前的同事见到是他,隔着很远高声打了个招呼。 难得能看见你,回来看看? 那伙计边走边将手中擦桌的抹布丢在调酒吧台上,随即上前揽住裴珂的肩膀。 我来找人。 行,这次是客,你怎么回事,突然就不来了。 裴珂舌忝了下唇,欲言又止地摇头:一言两语道不清,我去春衫料峭那间房,你知道里面的人吗? 酒吧一共就两层,楼下的服务生兼着楼上两处跑,门店小,分割得没有明岚那样清晰。 同事脸色一变,附耳上来:你还能认识这等人物,我看他气派不是普通人啊,刚才这个主儿只带着一跟班,就俩人,总经理还下楼来迎接了呢,怎么,你跟他 偶然认识的,我把东西给他就走。 呵,走得了? 同事戏谑道,裴珂看着电梯降下来,跟他挥手打了个招呼告别,见电梯门关上开始上升,缓缓垂下眼帘,连同事都觉得他今天这张脸摆在这儿走不了,今晚还真不好办。 春衫料峭不是什么小间,可以称得上是夜色装修最奢华的顶级套房,里面宽敞,可容纳多人,裴珂担心会有别人,但听刚才那话,至少现在只有殷翡。 对,还有跟班,在酒吧里久混的人眼睛毒,同事说是跟班,那肯定无误,不足为惧。 等裴珂推开房间门时,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他同事应该是眼瞎。 就见房间正厅三面环绕的宽敞沙发上,陆予越笑倒身体,脚正抬在空中 唉,裴珂心下叹息,本想着不去明天的生日会可以躲开他,没想到对方还是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算什么?天命难违吗? 弟弟,初次见面呢。 裴珂走进房间,听门在身后被服务生关上,这才抬眼看向两人。 陆予越月退放下来坐直身体,衣领前别着墨镜,一只耳上挂着口罩,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保持笑意:哈哈哈,那马蚤货要是发现我偷溜出来,里面还是个假的不知道火得冒得多高,最好气到住院,就可以少来找我茬,这垃圾家教,我一回来就想给我个下马威,管得贼严,搞得出来玩也得偷偷摸摸。 他边说边扫向走进来的裴珂,挑了下眉毛:哥你朋友? 殷翡回头看是裴珂,吐出口中的烟随手挥开,将烟尾巴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对着裴珂挥手让他过去坐。 新认识的朋友,科大高材生,上次玩保龄球第一次学就全击倒。 那挺厉害。陆予越见有外人收敛几分放肆,客套过一句,就在沙发上往前一靠,拿过桌上的调好端来的酒。 裴珂绕过长沙发走过去。 这时候,陆予越应该刚从国外回来,他高中在羙国上的,结果因为玩得无法无天搞大一个华人圈二代千金的肚子,被家里扭送回来打算在国内考大学。 因年龄的问题,他现在应该十九岁,回来重新上高三。 听刚才陆予越讲的话,再加上他这般全副武装的模样,应该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裴珂收回记忆,在沙发上坐定,取出身后的画板,将它在膝盖上打开:殷翡,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一张油画被他取了出来,上面是殷翡的半侧面像,黑色底图上,殷翡身穿西装目视前方没有一丝笑意,反倒带着倨傲的神色,五官因角度问题显得极为立体,面容也更加阴白。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画中人物的颜值比现实中还要高上几分。 画中人虽在看向一侧,但给人的感觉下一秒就会与观画者对视,但画是固体,无论欣赏过多久,他都没有转头,这让他带着一股睥睨万物之意。 这是未来的殷翡,他游走于酒会时会是这副模样,而只要听到有人喊他,就会迅速眯起眼睛,像只狐狸一样眉眼笑弯,挂上客气的笑容,阴险狠毒都藏进骨子里。 裴珂看着画有些出神,实则不止他,一旁的殷翡也沉浸在欣赏里。 殷翡从惊艳里回过神,目光聚焦到托着纸张青葱般的指尖上,视线继而上移到裴珂柔和的面颊,看着对方正垂眼看画,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轻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