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只是为了白城的百姓,救你只是顺带罢了。”嘉禾道,“哦对了,我送来白城的药是赊账的。” 嘉禾从袖子里摸出账单递给沈云亭,理直气壮道:“这账记在丞相府了,一万两你记得还。” 沈云亭吃力伸手接过账单,笑了笑:“我一定好好活着,替你还债。” 嘉禾不免心里道:脸真大…… 嘉禾出了隔间,去帮老大夫煎药了。 温潭捧着熬好的药进来,正巧碰见嘉禾离去,他探头朝嘉禾望了望,又看了看沈云亭。沈云亭手中正视若珍宝般地捏着张纸条。 温潭奇怪道:“您拿着什么?” 沈云亭笑:“债。” “呵呵呵。”温潭假笑了几声,没见人欠债还这么高兴的,竟高兴得连病都看上去好了三分。 沈云亭接过温潭手上的药,轻吹了吹,问道:“外头如何了?” 温潭道:“夫人带来了粮食药材和帮手,总而言之局面暂时稳下来了。” 沈云亭舒了口气,温潭道:“今晚夫人在您身边,我就不守着您了,我好些天没回家,我家先生得跟我急。” 温潭这位夫人神神秘秘的,从不在人前露脸。 沈云亭是认得温潭的,在他第一次在白城看到温潭时他就认出来了。前世温潭会在几年后中进士,入仕后致力于农桑,之后他种出了一种旱稻,缓解了北地饥荒。 乃是大邺难得一见的奇才。不过前世温潭年过不惑还未娶。 沈云亭看着他,朝他道:“好好考科举。” 温潭顿了顿笑道:“进不进京考科举也无所谓,哪都能为百姓效力。” 沈云亭默然,若温潭无意入仕他也不欲强求,这辈子很多人和事都改变了。 * 过了好几日,朝廷的物资送来了,李询从京城派了人过来接管白城。 也不知是否因为心情极佳,沈云亭的时疫好的很快。 凉州军营还有事待他处理,他不能在白城久留。停药后的第一日,他便收拾包袱同嘉禾离开白城。 走到半道,许多百姓出来送行。 “多亏了沈相和夫人,我们才能没事。” “咱也不会说什么恭维话,这鸡蛋是我家鸡刚生的,相爷您拿好。” “夫人,这个送子观音送给你,求子很灵的。祝你和沈相百年好合。” 白城的百姓很热情,走出城门时,两人满载而归。 沈云亭朝嘉禾伸了伸道:“夫人,观音像沉,我替你拿。” “你又忘了放妻书?”嘉禾瞥了他一眼,骑着马走在他前头,沈云亭追了上去。 两人骑着马,并肩行过沙丘,回了凉州军营。 时疫蔓延得很快,虽发现的及时,永宁侯及时采取了措施,但军中仍受到不小的影响。 嘉禾同沈云亭回来之时,军中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士气汹汹。 收治兵将的伤兵营里挤满了染了时疫的兵将。 士气颓然,沈云亭神色凝重,去找了永宁侯。嘉禾赶去伤兵营帮岑雪卉的忙。 沈云亭撩起帘子走近永宁侯帐内,见到永宁侯顾不上寒暄,直问:“军中未得时疫者还剩几何?” 永宁侯不做隐瞒,答道:“不到六成。” 原本十成的兵与突厥交手都惜败一份,如今军中可用兵士只剩六成,如若此刻突厥来袭,我军必败无疑。 先前以败一局,如若这一仗再败,不仅仅是凉州失守这么简单,突厥人心狠手辣,若如凉州被攻下,屠城烧杀抢掠不可避免。 永宁侯道:“京中的军队已有一半都随景玄一起来了西北,剩下那半总得留下来护着京城,肃州王李炽也不愿调派援兵支援。” “眼下强敌环伺,军中积弱,举目无援,突厥大军眼看着快要攻过来了,已经走投无路。”永宁侯问沈云亭,“你说,该如何做?” “博。”沈云亭回道,上前几步坐到书案前,提笔写信,信上书—— 大邺愿交于突厥议和金,只路途遥远,金块尚在运送途中,请求尊贵亲王再多宽限十日。 沈云亭道:“你派人将此信交于突厥亲王。” 永宁侯拧眉:“我知你这是缓兵之计,可且不说突厥亲王会不会信,就是短短十日军中将士也不可能全部恢复。” 沈云亭搁下笔,抬眸眼睛微眯:“此计对别人无用,却对突厥亲王有用。” “一则突厥亲王生性贪婪自负,刚愎自用喜欢听人恭维话。二则去岁突厥亲王之子阿木成谋逆,这场谋逆虽最后以阿木成被斩首告终,然突厥境内内乱仍未彻底平息。于突厥亲王而言,此时此刻攻打大邺并非最好的时机。” “三则我在信中只写了延缓十日,短短十日不够京城调兵到凉州。这事你我能想到,突厥亲王自然也能想到。” “他是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