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解释说,没有,二公子是个好人,我只是希望,二公子莫要事事为我着想,多为着自己才是。 公子怀望着头顶的雕花床架,架子上的雕花一圈又一圈,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种别样的情绪:你只要,不怪我就好。 怎么会? 苏见深觉得奇怪,他不知道公子怀为什么会这么想,待想开口再问,却听见他说:早些睡吧。 公子怀翻了身,单留一个背影对着苏见深,灯影下,冷壁前,依稀看清那双黑亮的双眸,它在黑夜里出奇的明亮,几乎可以看清瞳孔中倒映的影子,可是却看不清眼眸中所藏的心思。 苏见深见公子怀似乎真要睡了的模样,便不再多言,匆匆收起衣裳,公子怀的衣裳自和他的不一样,只是这么低头,便已闻到萦绕在鼻尖的淡淡花香。 为什么他身上会这样香,难道这世上真有人天生自带体香吗? 苏见深吹灭了油灯,慢慢的走向了榻边。 公子怀喜欢睡外侧,他身材高大,苏见深也没看太清,便压着了他的脚,他下意识的往公子怀的方向道,对不住,我没看清。 他听公子怀没说话,便也没再说了,爬到了里侧,这才躺了下来。 衾被里还是冰凉的,苏见深觉得自己的脚像是块散发寒意的冰块似的,但他也习惯了,他往常自己一个人睡得时候,也是如此。 衾被像是捂不热似的,睡时和起时几乎是一个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落了水缘由,苏见深闭上了眼,却毫无睡意,他躺在公子怀的身侧,像是躺进了一片花林,满鼻子的香,把他的瞌睡虫都牵走了。 他微微睁开眼,床榻靠北,不得月光半点恩宠,吹灭了油灯,他连公子怀的侧影也看不清了,睁大了眼睛,也只依稀看见了一个轮廓。 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苏见深躺在冰冷的衾被里这样想,然后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苏见深试探性的将脚向公子怀那靠了靠,那地方暖得简直像火炉。 他抬眉看了眼公子怀,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可忍不住心想,这个人手这么冷,身子却是这么热,躺进衾被里才这么一会儿,就像是个大火炉似的。 若是平时苏见深自己睡便也罢了,可身旁竟有个火炉帮忙,他不知是被这火炉吸引,仰或是别的,总之有些克制不住的往他身侧挤了挤。 他刚想闭眼,公子怀便动了动身,想来是往外挪了挪,苏见深忽觉得周身的热气瞬时间消失殆尽。 他瞥了眼公子怀,而后凝神屏气,小心的又往他那挤了挤。 刚觉得暖和了些,便听见公子怀冷不丁的开了口,你怕冷吗? 苏见深见自己的心思被公子怀发现,干笑了两声,你还没睡啊? 公子怀嗯了一声,微微动了动身子,侧身低头看他:你怕冷吗? 苏见深赶紧往后挪了挪,解释道,是有点,我一冷就有些睡不着。 公子怀拉过枕头,一个侧身转过去,身下几乎与他贴的极近,苏见深顿时感到周身热乎了起来,而后听见公子怀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他的耳朵根:现在可还睡得着了? 苏见深怔了怔,他下意识的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吞了吞口水道:睡,睡得着了。 睡得着就快睡吧。 第17章 消失 十七 为了查明张黛是否真如公子怀所言,遭人下了蛊,竖日,苏见深和公子怀便打算找机会私底下见一见张黛。 哪知早膳时,却并不见张黛。 苏见深望着张老爷,见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道,此人这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有些高超。 昨夜他到底去了哪?那个河边到底有什么秘密,推他下水的人又到底是不是张老爷呢?他又跟长生不灭象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送信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切像一团乱麻,可苏见深有一种预感,只要找到一个契机,那么这一切就可以串连成线,真相便可大白。 张少爷姗姗来迟,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进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公子怀看见了他的脚印,或许就真的相信,他是个跛子。 张安右脚有疾,若他真是个跛子,右脚的脚印应比左脚浅才是,因为脚使不上力气,可那日在后院,公子怀却看见了一对相反的。 因为他是装的,他不是个跛子,但他要装成个跛子,左右脚使力不均,才会造成这样的疏漏。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装跛子呢?骗谁?骗他们?还是骗张老爷? 张安见公子怀看他,颇有点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