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日里利落轻巧,到了晚上,依旧会在房内点上一小盆的火炭,自己热得面颊泛红,却生怕把裴郁离给冻出个好歹。 前些日子破天荒的下了场雪,这两日化雪,温度确实降了些,可裴郁离睡梦中竟开始踹被子了。 这是以往从不曾发生过的,让寇翊很是惊喜。 唔...裴郁离翻身过来,面朝着寇翊,先是将一只腿搭到寇翊的腿上,一只胳膊紧跟着往前摸,环过寇翊的腰身,他自己又往前凑了凑,将头扎进了寇翊的胸膛。 这都是迷迷糊糊中做惯了的动作,可今日,他刚一头扎进去,便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寇翊睁着一双眼看着他的动作,心觉稀奇,便没做什么反应。 热... 下一刻,裴郁离便在他的怀中呢喃了一句,而后放开了手,干脆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寇翊,还顺带着将唯一搭在身上的被角也给掀了。 裴郁离体寒,两人夜里合欢后,寇翊总会留意给他穿上一层里衣,再叫他睡去。 可今日,里衣系带也被裴郁离自己揪得散乱,被子再一掀,整片洁白紧实的腹部便露了出来。 养胃补气的药物才刚停几日不到,寇翊还是难免担心他胃部受凉,便将那被角又给他盖上。 刚一盖上,裴郁离大手一挥就给掀了。 寇翊心道恐怕被子是有些厚,便放弃了盖被,而是将那里衣的两片薄薄的衣襟给他合上。 谁知刚合了一层,又被掀了。 寇翊:...... 火盆子原本烧不到一夜,是寇翊夜里起来两次兢兢业业地给续上的,这时候还未燃尽。 烧着的时候觉得热,可若是真熄灭了,又怕一个不适应,会着了风寒。 寇翊热汗横流,可还是不敢轻易冒险,左右衣裳也盖不得,他便自己伸了手,追着覆到了裴郁离的腹上。 内院很安静,但外院传来的人声已经入了寇翊的耳。 帘帐拉着,床上依旧是昏暗的,寇翊依据自己的作息习惯判断出,当下辰时应已过半,不早了。 他扭过身体,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将帘帐拉开了一条小缝,瞧见外面果真是大亮着,今日天儿不错,日头高悬。 裴郁离的手突然搭到了他的手背上。 寇翊还未回头,就觉裴郁离的手一起一落,啪的一声,将他那手背拍了个正着。 ...... 被子不让盖,衣裳不让合,连手也不让覆了... 无言间,寇翊将目光投掷过去,就见裴郁离的嘴巴一张一合,含混道:热死了。 寇翊没有接话。 裴郁离又道:你是不是拿火撩我肚子了? 寇翊无语片刻,道:是。 裴郁离睁不开眼,黏黏糊糊地瞎说:怪不得这么烫,我都要烧着了,拿开拿开。 寇翊面色僵硬着将手收了回去。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裴郁离抖了抖眼睫,竟又要睡过去。 寇翊便道:不早了。 哎呀,裴郁离抓了抓头发,也不知迷糊到哪儿去了,竟求道,好管家,你就行行好让我卧个懒,我不叫寇翊骂你还不成嘛... 寇翊面无表情道:你叫寇翊不骂,他就不骂吗? 嗯。 嗯你个狗屁...寇翊一把将帘帐掀开,白光立刻从一束散成了一大片,头挤头地闯了进来。 裴郁离清醒了半分,扯过被子一把将头蒙住了。 罢了他又觉得热,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怨念地对着寇翊看。 你家的管家会为你盖被合衣,还用手给你捂肚子?寇翊问。 裴郁离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然答:不会啊。 合着方才那一出全是寇翊自己在跟自己闹,裴郁离睡得糊里糊涂,啥也不知道。 寇翊兀自头疼半晌,道:行吧,起来洗漱。 要不说人就是不能骄纵,裴郁离以往的十几年里明明从来不赖床,就是因着寇翊总叮嘱他什么早饭不能缺,他才起的这门子逆反心,非得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被拖着起来。 不过今日的确是有正事要做,北方的一户商贾南下谈生意,这是寇翊接管家业后,接到的第一个大单子。 午时客人便会到,寇家作为东道主,会请客于陆域最好的酒楼回雁楼共进午膳,并商讨相关事宜。 裴郁离懒洋洋地往身上套着中衣,一眼便看见距床并不远的火盆子。 他怨念满满,慢悠悠说道:若是热死了我,你就是谋杀亲夫。 寇翊原本都已经下了床披上了外衣,闻言动作都一滞,而后,又将那外衣脱了。 他将外衣搭在木架上便欺身下去m.HZGjjX.COM